景一心中升腾起阵阵委屈,下唇咬出了深深齿痕,“您没受伤就行。”
“孤让你走,为什么不走?”江安卿注视着他,指尖挑起景一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来,“为什么不走?”
“小的担心您会伤到自己,不敢走。”景一大胆的回望着,放于膝盖上的手紧张的攥着衣服,豁出去的说道,“虽然您没说,但小的知道您伤心,只是想陪在您身边。”说罢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小的没什么大本事,不能像两位姑姑帮您分担忧愁,但想在凤主身边伺候的心是真的。”
江安卿笑了,笑的时候眼睛会弯个弧度,里头仿佛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看的景一一时间忘记脸上还残留着泪水。
“孤不会让你留疤的。”拇指擦过景一因为哭泣而泛红的眼尾,特意在那颗痣上摩挲的用了点力气。
提拔左斗光和派遣长公主前往北羌一事绕过了陛下,陛下得知后气冲冲的来到仁寿宫,板着一张脸不悦就差写在脑门上了。
“那么大的事情母皇为何不跟朕商量?”江月谷气的不去喝奉上的茶,特意的扭过头不看江安卿,“朕是金凤女帝,竟然连自己国家出兵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江月谷的脾气在江安卿这儿不管用,四两拨千斤的回,“陛下心思纯良,孤不愿陛下接触到杀伐之事。”
“可母皇最起码告知朕一声,今日早朝兵部尚书蔺宁提起时朕哑口无言,全然不知怎么回事,差点在众臣面前闹了笑话。”江月谷又敬又怕江安卿,反复说来说去也只是希望江安卿能提前告知她,不至于旁人问起时手忙脚乱。
“蔺宁。”江安卿呢喃了一句,朝堂中心知肚明的一件事是江安卿吩咐下去的事不必去问陛下,而蔺宁特意在朝堂上处陛下难堪,怕背后有长公主所指引。
江安卿将江月谷面前的茶推了推,算是给她一个台阶下来,“孤往后要做什么抉择会先同陛下商议的。”
“母皇那么说,女儿就放心了。”江月谷深知在母皇面前小脾气得适可而止,拿过茶杯喝了口,微微睁大了眼睛,“母皇宫里奉茶手艺不比李德贵差。”
“陛下忘记了吗?”江安卿随手点了下在旁侍奉的景一,景一乖巧的跪了下去,低垂着脑袋宽大的帽檐下只能看见尖削的下巴,“他师傅就是李德贵,孤从陛下那儿要来的人。”
“还是母皇慧眼识人,朕御前又来了位年纪小的奉茶,说是李德贵新收的徒弟,得让他跟母皇宫里的好好学学。”前一秒气得脸红脖子粗,后一秒江月谷便笑盈盈的打趣说话,一派祥和。
景一认为陛下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过几天后仁寿宫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看见他时开心的跑了过来,甜甜的喊了声兄长。
屋内柳福跪的拘谨,不安的往景一所站的方向瞥,紧张的脊背绷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