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比他更快了些,两个强壮的宫人压着面如死灰只晓得尖叫的太监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 景一驻足鬼使神差的回望了过去。
突然瞳孔猛缩, 记忆中逐渐重合的声音浮现眼前,景一顾不得粗糙沙哑的声音,连忙拉过带路的宫人, “他!他有可疑!”
宫人顺着指的方向看去, 了然一笑, “景公公有所不知, 给凤主下药的太监已经找到了,正是刚才拖着的那位, 听说要在养心殿茶房人见证下被鞭子活活抽死, 以示警告。”
养心殿茶房, 景一思维逐渐松动活络起, 眼底浮现恨色,但很快因为宫人的下一句话收敛,浮现出水气。
“咱们还是快些吧,凤主正等着呢。”
景一搅紧手指,点头加快了脚步。虽双腿灌铅般沉重,但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死气沉沉的脸上隐约带上了期盼。
江安卿睡的很沉,半点梦没做,睁眼时屋内已没了江月谷的身影,薄被一直盖到肩膀处,懒洋洋的坐起身一眼看见了跪在地毯上的景一。
不知道跪多久了,纤长的睫毛上粘着水珠,柔顺的垂下脑袋默不作声,怕是就要一声不吭的跪着等她醒来。
江安卿刚开口,就见景一泪珠唰的滚了下来,眼眶鼻尖渐渐染上绯色,像一颗剥了壳水灵灵的荔枝,怪想让人欺负的。
“受罚了吗?”江安卿问。
在慎刑司担惊受怕是真的,没受一点皮肉伤也是真的,景一实事求是的摇头。
江安卿,“没受伤哭什么?”
“是小的不注意才让人得逞,不然您也不会受伤。”越说景一越委屈越自责。
那位领着过来的人直接让他进去了,景一脚步放缓放轻走到罗汉榻前见江安卿睡着了,整个人恹恹的是病初愈的没精神,藏在心中的委屈自责瞬间被触动,自发的跪在榻前自省。
江安卿好笑,“若孤真计较你的过失,怕你现在还呆在慎刑司受罚。”
“小的没受罚。”这次的哭没有任何目的,景一觉得哭起来肯定很难看,扯着袖子将脸擦来擦去,更红了。
“你以为为何没受罚?”江安卿停顿了下,看懵懵懂懂带着水汽的景一生出了恶劣情绪,俯身捏着他的下巴迫使扬起脸来,“若不是孤及时打点,你怕是要被抬着出来。”
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眨了眨,景一表情呆滞了片刻,随即喜悦漫上心头。
凤主的意思是,他是被护着才安全回来的,是被凤主保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