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一位穿着粗布僧袍的男人,即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依旧能看出此人样貌不凡,周身萦绕着天家贵气。
不知道沈夜阑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被发现完全没有闪躲,反而捏紧手中佛珠走了过来。
景一如护食小犬,下意识挡在了江安卿面前,不愿意沈夜阑的视线落在江安卿身上。
被指鼻子骂都能笑着说话的景公公,此刻的敌意不加掩饰,奈何对面的人压根不在意他。
沈夜阑行礼,在寺庙住着清减不少,看向江安卿时眼中泛起波澜,“贫僧能和凤主单独说说话吗?”
上一次时江安卿主动找他,如今是他放不下的赶来。说不清前几天听见太上凰要来,心中隐隐期待着什么。
景一退到身后,大胆的扯了扯江安卿的衣袖,意味不言而喻。
一切落在沈夜阑眼中,敛眸,“不会太久,就几句话的事情,关于意儿的。”
江安卿抽回了衣袖,抬步走了,跟着那么多年的默契沈夜阑知道这是她松口了,心下一松,跟了上去。
两人没走多远,站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向远处眺望是连绵不绝的青山和更远处繁华紫禁城。
沈夜阑注视着女人的背影,无数次送她出征时就站在身后,同禁苑内一众人目视着她带领大军离开,期盼着能回头看一眼,哪怕是一眼也能让那些久居深宫的男人重获期望。
可江安卿从不回头,永远看向更远的地方。
“意儿每回来都同我说在军营中发生的趣事,上次看见她黑了、结实了不少。”沈夜阑向前走了一步,距离江安卿只有一步之遥,“神山的事天下百姓议论纷纷,哪怕是来吃斋房的香客,闲暇之余也会谈论此事。”
神山的事传播的如此迅速,江安卿不用怀疑便知晓是蒙古王的手笔,回去的路上沿路散播煽动,将大家的视线指向北羌。
那么北羌还剩下的一位居住在金凤的小王子,就成了和神山唯一挂钩的人。
自然就会有人想到金凤的女帝是否已经知道了神山的位置,是否要派兵攻打。
传言不论真假,人们只想听自己愿意听到的,消息要不了多久周边国家就会知道,最重要的是西凉国真正寻找神山,据探子来报,西凉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连条线索都没找到。
不难想象西凉国国主听到传言后,会做出怎样抉择。
江安卿笑的意味不明,“难为你身在佛堂清净之地,还担忧着世俗烦扰。”
沈夜阑心脏被揪了下,痛到睫毛微颤,捏着佛珠的指尖泛白,“我在意是因为意儿她恨透了西凉国的人,您要是发动战争,意儿必然会跟随军队一起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儿是您亲生骨肉,您不能再让她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