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卿给的是重新绘制的宅院地图,守卫在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只要那人敢遵循着地图过来,那便会落入她布置的天罗地网。
今晚月色正好,走出堂屋闻见了稻田内飘来的阵阵草木香。
“明明是如此宁静的地方。”江安卿垂眸,王知县的想法她并非不能理解,纠察处刀下不乏这样的官员,甚至还有利用百姓造势,就为了做出功绩,想要往上升迁的。
见多了,也就麻木了,杀光就好。
若是今日真让她把东西传出去,江安卿不一定会死在刺杀,但一定会不察而受伤,西凉国巴不得她死,死了就能反扑。
江轻意跟在身后,心中气愤还未消下去,能跟王知县保证升迁到京城的幕后人,不难想象朝中出现了内鬼,想要借此机会置她们于死地。
“母皇,宅院内佣人如何处理?”
“杀了,换成我们的人。”江安卿声音轻飘飘的。
一夜过去,石板路上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无人发现王知县家宅的下人换成了生面孔,百姓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江安卿派了几队人马从边缘往北羌内摸索,每个小队不过三四个人,就算被发现了撤退也容易。
屋内,一块舆图前,江安卿正坐着低头看手中信件,是从京城送来了。
景一公事公办的汇报纠察处所发生的事,江安卿反复看了几遍,连信纸的背面都没放过,没见到一句私情。
连问她穿衣如何、食饭如何、寝休如何都没有。
小没良心的,还在生气。
江安卿燃了信纸,自个都未察觉嘴角扬起的笑意,抬眼看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的日达木子,“进来吧。”
日达木子跟着她们一同前来,一个男人始终不方便,所以他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很少出来。
大概是近乡情怯,日达木子眼眶下浮着淡淡乌青,眼皮肿肿的,这些日子没少哭。
日达木子坐下后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副舆图上,有关于北羌地界的周边画上了记号,一切有了实感,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有收复北羌地界的可能了。
“我知道几条无人知晓的小路,当年外出游玩时偶然发现的,不论是逃跑还是偷袭都是绝佳之地。”日达木子小旗子标了出来,又道,“只是地势凶险,道路狭窄,跑马会有坠崖的危险。”
江安卿盯着他看了一会,懒洋洋收回视线,“孤知晓了,这几处能不去便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