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解决山匪之后,连誉辰执意赶路,郦澜清想要帮忙赶车,让他去车中休息,却被他堪称强硬的拒绝了。虽说之后两人终是在子时赶到了镇上,但连誉辰也因为伤口恶化,当晚发起了高热。
郦澜清发现后,当即便去请大夫来看病。大夫替连誉辰清理好伤口,上药包扎后,留下需要内服的药方,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郦澜清只好另去药房里拿药再赶回来,怎料刚巧遇上了一场大雨。
所以现在……到底该怎么喂药呢?
郦澜清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有些发愁。
方才医师教授的内容里也没这一条呀!
难道要等他醒来之后再喂药?会不会太晚了啊……
许是感知到郦澜清的难处,床上的人竟渐渐掀开了眼皮。
那双幽深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郦澜清一顿,猛地抬起头,随后便惊喜道:“你醒啦!”
连誉辰抬手,虽慢,却非常平稳。
“辛苦了。”他为她挽起鬓边垂落的碎发。
而郦澜清眼里只看见白色纱布上缓缓浸出的血色,她赶忙小心地将连誉辰的胳膊按回去,急道:“你不要乱动,伤口还没长好。”
连誉辰看着她,听话地不再动作。
病人醒了,喂药的事便也容易解决了。
郦澜清搬不动人,又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便一勺勺地喂药,很有耐心,丝毫没漏出去。
连誉辰:……
他依旧看着她,表情似乎有点无奈,但还是来一勺便抿一勺。
一碗药喝完,嘴里全是苦味。
都快苦麻了。
连誉辰以为这便结束了,正想叫她回去休息,那张小脸惨白一片,连一向红艳的唇也几乎没了血色。
但郦澜清却当着他的面拿出一小包糖块,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药都很苦,所以我去买了点糖,你吃一块吧。”
连誉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跳逐渐快了起来,却又很快沉寂下去,一下下缓慢且沉重地跳动着,每一下都会泵出血来。
她关心他,是因为她人好,跟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
她不喜欢他,不是情-爱的那种喜欢。
一直都是。
连誉辰垂眸,从打开的油纸里,从郦澜清合拢的手心上,拿起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糖。
“谢谢。”
他将糖放进嘴里,尝到丝丝甜味。
但……这样就好。这样也很好。
“那我放这儿,你好拿。”郦澜清把那包糖放到床头旁的柜子上,连誉辰伸手便能拿到。
“走了,今天淋了雨,我得去煮些姜水喝,免得染上风寒,到时候再把病气传给你可就惨了。”
连誉辰目送她离去,久久凝望。
过了几日,连誉辰身上的伤结了痂,只要不大动作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郦澜清这些天忙里忙外地照顾两人,本就身形纤细,现在更瘦了些,连线条清晰的下颔线都显出几分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