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他刨开一只在井水里镇凉了的蜜瓜,以小金盘奉上。
太阳已经要落了。
他们在夏末将尽的傍晚,酷暑渐渐褪去凉意开始袭人的栽了葡萄与秋玫瑰的庭院里,对坐着吃瓜。
他咬一牙儿瓜,就下意识的看看那染了鲜红趾甲的雪白小脚。小巧圆润洁净的脚趾微微一蠕动,鲜红趾甲在夕阳金色下一闪烁。就能勾动他心里脉脉情丝。他已经很久没对一个女人动过心了。
但这并不是艳遇。
他只是被那可爱的小脚偶然勾动了一下心思。很快就平复了。他有家庭,又已经有了一双儿子,对方也只是个因暂时寂寞而邀请他的孀妇而已。一切都仅此而已。他们都明白,自己在对方生命里只是匆匆一闪而过的过客罢了。
她对他说,像这样吹着微凉的夜风,在庭院里吃冰凉的甜瓜的日子,以后我还能有好多。只是今天能碰见一个像你一样俊美有趣的男人,而且还与我一样都是基督徒,这是这一天在以后将要被我纪念的因由。
对面的男人听了,勾起嘴角文雅的笑笑。他说,你也一样有趣。我在大都的官太太群里见不到像你这样的有趣的女人。她们都很无聊。
然后他们两同时大笑。
笑着,她忽然说,你别动,我要给你画张画。也许以后我可以把你作为一个供养人画进圣母报喜堂的壁画里。我早就想找位画师为我的小教堂添置一副壁画。只是一直未能找到一个男性供养人的面容。我不想那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圣家族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