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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没什么用的好人, 等待他们的选择把自己逼死, 才算好吗, 她不要。

是, 听到旁人议论背德女, 是令她感到羞愧,但这样强烈的羞耻心, 只针对一无所知,却被她拖入漩涡的顾清荞,他对她从无错漏, 却蒙受着她的欺骗, 她自认此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但对顾沧恒,她原先仅有的那点迟疑,也在这一刻通通转化为愤怒。

若非他负心薄幸,短短三年便对她色衰爱驰,如何会有后面这一堆劳什子破事, 她决意舍弃离开后, 若非他穷追不舍, 不甘心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又如何会牵扯不清,闹到如今左右为难的地步。

既然早晚会舍弃她,何苦追着她不放?

是, 她利用他生孩子是不对, 但这个孩子本就是他欠她的, 要回来是她理所应当,若非为了救人,谁稀罕跟他再有肌肤之亲。

此刻,落入此境地的无奈,对自己的鄙夷唾弃,都让魏浅禾恨透了顾沧恒。

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宁可流放充军,都不留在你的别院躲藏修养吗?因为我知道,你会从此替我改名换姓,让另一个女囚顶替我的身份流放去西北,再然后,等待着我的,就是令人唾弃的王府外室身份,默默无名,到死都再出不得你的别院。”

顾沧恒面容讶异,不知她为何能猜到这一切。

当初,他让柳榆安排好了一个死囚顶包,的确已在着手为她准备新的名册身份,但过不了明面的假身份进不得王府,所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得待在他的别院中足不出户,连侍妾的身份都算不上。

着急辩解,顾沧恒道:“不是这样的,自你那日清晨反问过我明媒正娶之事,我有在想办法给你新的身份,只要等那阵风头过去,你会是底下哪个郡县刺守家的小女儿,同样有资格入我王府,三媒六聘,绝不含糊。”

这是魏浅禾死活要离开后,顾沧恒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这件事只有他和柳榆知晓,此后从未有机会向魏浅禾提起过。

魏浅禾冷笑一声,根本不屑:“也就是说,若我那日不曾追问过名分的事,等待我的就是权贵外室的结局,王爷认为,以我的性格,会开开心心地接受吗?”

顾沧恒急道:“那几日突发意外,能够思虑的准备我都有在做,难免还有往后深远,考虑不周的事情,但只要你安安稳稳住下来,日后,我自然都会把这些问题一一解决。”

魏浅禾摇头,道:“不,你不会,我等了你三年,直到死,都未曾有过名正言顺进王府的机会。”

顾沧恒愣住了:“你在说什么,靠胡乱猜测,你就将我的罪名定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