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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从睡梦中醒来时岁岁的瞳仁深处黝黑一片,冰冷空洞似激不起一丝波澜的深深幽潭。

她再也不会似幼时深陷黑暗便会害怕得恸哭,因为赵岁欢早在四年前就死在了京城郊外的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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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祈向来总带着股身居高位者的泰然自若与压迫感,任凭他如何瞧上去谦和,融入了骨血里的尊贵也绝非他稍许的垂眼低眉能够遮掩。

“夜里为什么不在?”

翌日一早,日上枝头,晨露自嫩叶上滚落,漫起了乳白的大雾。

隔着花窗岁岁向外探了一眼,忽闻近在咫尺的低语,吓得她脚下虚浮踉跄着就要摔倒。

楚祈长臂一弯便将娇躯捞进怀里。

他好像惯爱同她亲近。

岁岁有些茫然无措地昂头望向他,那双手就软软地撑在楚祈的胸膛,在紧张下蜷缩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他的衣衫,激起阵阵颤栗。

楚祈没忍住凝着她轻微颤抖的长睫与澄澈的眼眸,喉头滚动。

但岁岁却极快地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楚祈昨夜让她好生歇息,但是她最终却是顶着夜色回了雾凇小院。

岁岁轻轻推开他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奴婢不敢。”

全珩王府上下不会再有一人如此怕他。世人皆道他珩王楚祈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凡事沉稳有谋,若封太子便是不二之选。

只不过当今圣上分明子嗣稀薄,如今年过半百却不肯受百官谏言立储,勃然大怒声称自己正值壮年,谁敢再谏便当谋逆论处。

此番便是一直拖延至今也无人敢提。

除却楚祈外,云帝便还有一子,不过尚且年幼,羽翼未丰还难当大任。

可云帝偏生还有一位年纪同楚祈相仿的胞弟,乃是太后生前拼死产下,由先帝亲封为誉王。如今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就是没什么正形,有些许纨绔。

如此看来,倒像是楚祈一家独大。

许多臣子便是暗中揣度云帝至今不肯立储便是因为对珩王不满,属意次子。

如今这般不过是借珩王树大招风,让他在前面替次子遮风挡雨罢了。

“岁岁,过来。”

楚祈的语气不容置喙,宽大的手掌向上翻着滞在空中。他不满于她的躲避,岁岁便只能起身,将手交付与他。

几乎是在牵住的瞬间楚祈便用力将她朝自己拽去。

他不信这世上当真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长得如此相像。

眸光渐渐凝在了系好的那串环佩上,如若是做戏,那便总有露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