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殿内的盛况,殿外甚至可以说寂静得有几分萧索。
夏日的夜晚晚风微凉,几分空气中的燥热被黑夜吞噬,徒留虚无。
抬眸繁星点点,岁岁驻足了几顺,这才朝偏殿处走去。
悠然自得,心中还思索着明日应当又是个艳阳天。
“……你不是说亲眼看到赵岁欢被那小厮带进红杏楼了吗?那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也不知晓啊——”那声音的主人都要哭了,“我当真是亲眼瞧见了,还听到那小厮在同老鸨说这种尤物起码也得要五十两呢。”
“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亏我还一直以为赵家说她在养伤只是借口!”
“……这要怎么办?若是她告诉了旁人是我们害她被卖进了红杏楼的,珩王殿下可会饶了我们?我爹今年可才刚升上内阁侍读学士。”
岁岁渐渐靠近,那些声音也变得清晰。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偏殿内颇有些哭天抢地。
内阁侍读学士刘氏之女,吏部郎中李氏之女和谏议大夫林氏之女。
她们屡次折辱她,尤其是看不惯她成了珩王的未婚妻,只要狭路相逢,定会出言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将她卖进红杏楼后她们怕是以为她已沦为了烟花女子或是早就被玩弄致死了,应当是从未哭得如此伤心过的。
岁岁站在门外静静地靠着,没什么表情,迎着冰冷的月色,寒意落在她的全身。
她还记着出事的那日是除夕,全城张灯结彩,华灯初上,鞭炮连天,好不热闹。
她同楚祈约好了,她要穿上自己盼了大半年的新袄只给他一个人看。
京城郊外,时辰约在酉时,不见不散。
楚祈一年到头都总不知在忙碌些什么,整日伏案,岁岁总担心会累坏了他的身子。
城郊那处有成片的腊梅盛开,迎风而舞,不惧寒霜。
赵岁欢想要告诉楚祈,在她心中他就似这凌寒独自开的腊梅,勇开不败。
岁岁遍体生寒,轻轻阖眸,连手指都在发颤。
那日她装作乖巧,侥幸逃过了老鸨的监视。
借着沐浴的名头从二楼摔进土里满身泥泞和划伤,疼得直掉眼泪。
可哪怕她付出了这般多,最终没能逃出魔爪,也没能等到他。
她拖着被雪水浸湿的新袄,生怕耽搁了时辰也生怕他不耐烦等她。
整整三个时辰,风雪刺骨寒冷,日暮西沉。
她千算万算却并未算到她所以为的承诺,其实不过是他的一句敷衍。
三个时辰后,她等来的却是得到父亲应允将她捆入地牢数年之久的赵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