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桉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垂着的手握得指节泛白,青筋暴起更是发着颤,声音干涩喑哑难听,嘴唇好几番颤抖下才找回了自己的声线,“我本是想先将岁岁送至赵家名下偏远院中,待风平浪静了再送她离开京城。”
但在他们寻来此地之前,派出去的人就已经回禀了。
那些个奉了他的命前来带走岁岁的家仆,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行事。
赵岁桉的眼底猩红一片,“家中女婢说,那个人命她们先收拾今日上街买下的珠宝,自己则是不知去了何处。”
那个人。
楚祈自然知晓他在说谁。
尽管他们手中现在还并没有任何证据,但很显然赵岁桉已经坐实了她并非是赵岁欢一事,自然也不愿再用自己小妹的名字称呼她。
“王爷,查到了。”周宁来得极快。
自从珩王府的堂屋离开,他们便兵分几路做足了准备,就是为了避免耽搁时辰的情况。
更何况周宁本就被楚祈派出去一是调查江南赵笙笙一事,二便是盯着假赵岁欢。
他恭恭敬敬地垂头单膝跪在二人面前,额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赵小姐从赵家出门时是领着约莫五六个家仆上了出京的马车,可眼下她已经回到赵家了,而岁岁姑娘应当是被他们带上了另一辆马车。”
她自然不会亲自参与到这这件事当中,生怕落下话柄。
可她自然也不会得知,楚祈早就盯上了她。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耽搁了,此事中他唯一的失策便是未曾想赵岁桉会这么快对岁岁下手,临行前他睨了赵岁桉一眼。
只见他脸色难看至极,浑身都紧绷着好似拉满了的弓随时可能失控。
最终,楚祈还是什么都未说地敛回了目光。
他现在应当是已经足够自责了。
虽说楚祈并不知晓岁岁同赵岁桉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既然眼下他对苏岁的态度十分微妙,恐怕也是心中有几分计较。
既然如此,他便更是不能接受岁岁出事。
他与赵岁桉一向如此,哪怕在再多事情上无法达成一致,也唯有在赵岁欢一事上,他们是永远的盟友。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他们除了彼此外,谁都不可信。
其实不仅仅只是赵家,楚祈甚至觉着,此事恐怕远不及表面呈现出的那般单纯,怕是还有暗手。
马车已经渐渐驶远了,不仅早就离开了楚祈京外的地盘,更是驶往了无人偏远的,岁岁叫不上名也记不住路的地方。
“岁岁姑娘这张脸可生得真好。”当时她被推上马车前,赵笙笙故作随意地撩开了她的鬓发,探向她的耳后发现空无一物时,岁岁明显感觉到她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