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晓那地牢生了场大火,瞧见了那具烧得连模样都分辨不出分毫的死尸后,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
也不是没有请太医瞧过,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让他好生歇息,合理膳食。
他自是知晓为何太医诊断不出什么的,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你来寻我是有何事?”
现在正是他歇息的时辰,若不是宅中有什么事情,管事的也不会特意过来打扰他。
听到赵闽怀问起,管事的这才连忙答复:“是少爷带朋友回来了。”
闻言,赵闽怀的情绪稍有缓解,耷拉着眼皮浑浊的眼转了转,便是咳嗽了两声,“随他便是。”
无论如何赵岁桉总归都是他唯一的嫡子。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赵闽怀的神色总归是黯淡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岁欢她生得太像她的母亲。
-前院-
其实这远比岁岁预想的要回来得早。
熟悉的牌匾和甬道,毫无变化的门口的两尊石狮与院落的树木,似就连光垂下的角度都同自己记忆中的一般无二,看得她几分恍惚。
物是人非。
她的身旁站着赵岁桉,在见她下马车好像还想伸手搀扶,但她却未能留意。
独留他的手悬停在半空,又默默收回。
岁岁戴着面纱走在前面,眼眸若有似无地低垂着,倒也并未让人察觉到异常。
在听到她当真是有求于他时,赵岁桉当真欣喜。
他想要竭尽全力地弥补自己的过错。
风落的小院,岁岁被拂起的鬓角碎发,那双澄澈的茶褐色眼眸好似能看穿到他的心底。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不容他有半分拒绝。
“将军看是否方便带我去一趟赵家?”
楚祈与赵笙笙都不在的今日,又有兄长的引路,是再好不过的天赐良机。
“父亲他近日以来听闻总是困乏,应当还在休憩。我会向下人吩咐一声,岁岁姑娘如若有任何想做的尽管去做便是,不会有不长眼的阻拦。”
赵岁桉交代完后便站在垂花门下,目送着岁岁走远了好几步。
她这才察觉到赵岁桉话语中的意思。
岁岁回眸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将军不怕我在宅中乱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