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梦魇?
她心下一凉,还是不死心地想要上前,但赵岁桉却没有给她分毫的机会。
急切之下,她唤了声:“爹!”
门被缓缓阖上了,将她杜绝在了门外。
但在最后,赵笙笙看到赵岁桉走向了床榻,赵闽怀好似听见了她的呼唤。
她听到赵闽怀哑着嗓子干咳了两声,虚弱地问道:“……你找到你妹妹了吗?”
一股冰冷几乎是直击了赵笙笙的天灵盖,她浑身发冷到根本无法直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是寝食难安地待在门口,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一直到天色渐晚,月色笼上树梢,赵岁桉这才端着空了的药碗走出来。
“小妹,你怎么还在此处?”那关切和惊讶不似作假。
赵笙笙喉间滞涩地试探着:“我担忧父亲,正准备离开时好似听到了父亲唤我。”
“他病糊涂了,”赵岁桉无可奈何地一声轻叹,拍了拍赵笙笙的头,看不出任何端倪,“许是因为你要嫁人了所以才十分不舍吧,总让我去城西那边的宅子里寻你,告诉了他你在楚祈那儿都不顶用。”
赵笙笙的脸色更苍白了,可好在赵岁桉毫无察觉。
“那你去了吗?”
花前月下,赵岁桉迎着寒月,眸光中涟漪的明亮光芒清晰又精明,他笑了起来:“没去啊,爹他应当是病糊涂了吧,我们家何时在那处有地契了?将他哄好了便是。”
——他竟是没信?
赵笙笙发自内心地笑了。
父亲一直不喜欢赵岁欢,这一点赵笙笙从小就从母亲林氏那儿知晓了。
林氏说,男人总是很好哄骗的。
只要嘴上抹蜜,床榻上又顺从几分,随口说几句话便也会被他们给当真听了进去。
她虽说是林家庶女,却生得极美,自幼也被当作正夫人培养。
那姚氏对于家道中落吃了苦头的赵闽怀自然是配得上的,若要形容便是糟糠之妻。
可一个男人如今已经有了身份和地位,那他还缺什么呢?
所以她几乎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便将这个男人拿下了。
告诉他,她有多爱慕他,多依恋他,又多番故作意外地指出姚氏在种种礼仪上的欠缺。
久而久之,姚氏会自觉羞愧,而赵闽怀也会自知她上了不了台面。
更何况,这个女人在他清贫时不离不弃,可若要真说起来,那又何尝不是知晓了他所有不愿为旁人所知的难堪过往?
姚氏最终被赵闽怀厌弃,甚至波及到了与母亲生得极像的赵岁欢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好面子的男人只要看到那张脸,就会回忆起过去自己不堪的过往。
所以,就算父亲并不知晓她瞒着他暗中将赵岁欢关在地牢中用刑,但最终点了头让她将人关进去的,那还不是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