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因为多大的缘由,于她这个小小的婢女而言都是不甚重要的。
唯一重要的,只有小姐的幸福。
岁岁没有回屋,她好似在等着什么般,一身洁白迎着皎月,让亦巧去给她取了些花酿。
那正屋的布置是为她准备的。
亦巧不知晓,岁岁却是心知肚明。
在赵笙笙大婚当日一脚踏进王府的瞬间就会被楚祈的暗卫拿下,关进地牢之中严加拷问。
她成为珩王妃的美梦将在她坐在花轿中的那一刻到达顶峰,极短的时间后便会化为乌有。
只可惜,她无法亲眼所见。
岁岁极少饮酒,今日却是接着劲头给自己添了一杯又一杯。
诚如亦巧所猜的那般,她大张旗鼓地坐在院中,便就是为了等人。
亦巧只当她是伤心难过,也不愿瞧她饮这般多,哪怕只是寻常的自酿梅酒,对不饮酒只认后劲也并不算小。
可好似就连月色都极为眷恋她。
缱绻地落在她的身上,似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衬得她眼尾面颊的殷红愈发妖冶。
“小姐,咱们——”亦巧刚想上前劝阻,却是见周宁靠在一旁竟是皱眉地看向了垂花门处。
有人来了。
亦巧骤然收声,回眸看了一眼来者,意外之余便也只能垂眸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旁。
“我倒真以为你如传言中那般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王爷的宠爱,如今看来,倒还真不是这么回事嘛。”程锦茵并没有带几个人,只有青叶跟在她的身边。
她语气嘲弄,显然来者不善。
“夫人,王爷下了命令,禁止王府上下所有人进入雾凇小院。”
程锦茵根本不在乎亦巧的威胁,呵笑一声,“是呀,王爷是下了命令,可他现在还顾得上你的主子吗?”
她说着,便更是上前了两步,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绷紧了的周宁,似乎戒备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令她还稍有犹疑。
没有人回答程锦茵这个问题,她便只当是戳中了岁岁的痛处。
“我先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可你偏偏不信,”程锦茵的朱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见岁岁酌饮着酒,心中不痛快,她便觉着畅快,“没有人能超越赵家嫡女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就算你同她长得一般无二也无用。”
这人大费周章地来到了院中,竟是就为了说这些无用之话么?
莫说是旁人了,就是亦巧便撸起袖子就想要发作,却被岁岁拦住了。
她将杯盏搁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微醺的酒气迎面而来,程锦茵对上了她古井般沉寂的眸子。
下一秒,岁岁骤然起身,吓得程锦茵一个踉跄,哪怕她分明什么都未做。
“你、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没打算做。”岁岁直立着,眸光却是飘向了屋檐之上,不知是在这暮夜中在寻着些什么。
周宁却是紧接着动了,对上了岁岁微微摇头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