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当两张脸搁在一起的时候, 却当真是出奇的相似。
“好侄子, 我是否应当再提醒你一声, 你现在是戴罪之身, 哪儿也去不了?”
楚祈的腰身挺得很直, 分明伤口方才勉强止住血, 纱布上还渗着红,可他眉间竟不见丝毫松动, 似毫无影响般。
唯有泛白的唇能够出卖他此刻的虚弱。
可他面对着楚凌风的挑衅,却只是偏了偏眸,不见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你拦不了我。”
这语气中不含丝毫威慑或愤怒。
他好似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偏偏这个认识令楚凌风完全参不透他的自信来自于何处。
楚祈是否已经清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过是瓮中之鳖?
他现在的生杀大权都可以说是拿捏在他楚凌风的手中, 又究竟是何处来的底气。
“楚凌风, 你确实比我想象得要聪明,但你找错了盟友。”楚祈直身, 绵延的目光却似不经意瞟向了东边,日辉洒下的方向。
楚凌风的脸色立刻便是一僵。
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也是下意识偏向了皇城。
“一位年老体弱的皇帝,你究竟是凭何根据他能够成为你的助力。”楚祈的手掌摁在他的右肩,将人轻而易举地推开。
云帝早已被楚祈架空了,只是迟迟不曾动手而已。
不仅只是他们所掌握的镇南、镇北两位将军是他的党羽,而是他已经近乎完全掌控了皇城。
今日那一剑,是他欠赵岁欢的。
她不愿嫁给他,所以他才特意放她走的。
只可惜,他使劲了浑身解数,都未能换得她一丝怜心,主动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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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楚祈头一回踏入偏宅,那处地牢。
在秋华的帮助下,赵岁桉还是近乎是率人将宅子的残骸给清理个遍,这才寻得了地牢的入口。
它被死死地压在地底,不见天日,又静谧地守候在原地,等待被发掘。
太不起眼了。
将地钩拽起时,木板上余落的尘土被震得扬起,于半空中沉浮,吱吱嘎嘎的声音磨得人心惶惶。
呈现在眼前的是四四方方的一个黑窟窿,能够隐隐看到没入的台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好似迈出一步就会被吞噬。
但楚祈走起来却并没有什么犹疑。
如若说这是赵岁欢曾待过的地方,那便好似并无多少恐惧可言。
扑面而来的气味教人难以形容。
有些灰烬,又好似包含了潮湿阴冷的苦涩,还有无法形容的腐烂味。
同行而来的士兵各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往这边。”赵岁桉的声音自前方不远处传来,于空旷中回荡。
地牢其实不大,但也分了好几个隔间,其他几处燃后还算干净,证明其内并无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