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之柳却瞧着一副医者仁心,问心无愧到坦坦荡荡的神情,手指轻轻叩了下轮椅把手,“实不相瞒,我确实是见姑娘有缘。我游走在外,看诊过了不少病例,可以说是需要诊治的病人,我一眼便能瞧出。”
“姑娘你表面上看着无碍,却金玉其外,内里亏空。严格来说并非是什么严重的病症,却犹如蛀虫,一点点蚕食身体。”
说着,沈之柳便见周宁变了脸色,心下有了计较。
尽管王爷在派他来时,说的是这位被他挂在心尖尖上的人需要他调理好被挑断的手筋。
但他有的是真才实学,自是知晓自己不会看错。
恐怕就连楚祈都还不知晓再按照她现在的情形继续过下去,那可当真是时日无多了。
“主子,您要不还是……”
周宁没有将话说完。
因为他知晓,赵岁欢的心中对自己的情况十分清楚,可她却不愿诊治。
他自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痊愈,可却无法违背主子自身的意愿。
赵岁欢似僵在了原地,手轻轻地落在那小姑娘的肩上,微微地用了些力。
她似感受到了赵岁欢情绪的波动,昂起面黄肌瘦的小脸,澄澈的眼睛看了又看,抬起了手。
感到冰冷的手上覆上了微微温热的什么,赵岁欢几分错愕的垂首,却是对上了小姑娘干净的眼神,好似在关切着她的情绪。
于是最终,赵岁欢松懈了下来,“好吧。”
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沈之柳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虚汗。
幸而发现了问题能够即使弥补改变,否则他还当真是不知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赵岁欢又重新回到了沈之柳的小摊位上,挽起袖子搁上小枕。
沈之柳的手指在贴上赵岁欢肌肤的一瞬间,便是僵住了。
她的情况或许比自己想得还要糟糕,毕竟他可从触摸过如此冰冷的体温,就好似已经同这天寒地冻的气候融为一体了般。
甚至就连她自己都好似习以为常。
沈之柳一边把着脉,一边凝重了神色。
看在周宁的眼中,便是更为让人紧绷,可偏生身为当事人的赵岁欢瞧着却并没半分不同。
她或许是太清楚自己的状况了。
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单单是从赵岁欢对自己身体的漠视上,沈之柳便能看出她求生的欲望并不强烈。
“姑娘的手筋好似也有几分问题?”他故作不经意地提起。
赵岁欢也有几分意外,没想到他连这都能看出,“被人挑断过,也不是十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