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记忆交织着,走马灯似的或甜或苦,也有着旁人对她的好言相劝。
她还有那么多地方没有去过,没有看过,人这一生不应该草草收尾。
赵岁欢感觉自己从未有过这般大的力气,大到抓住她胳膊的那几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么柔弱的女子究竟是从哪里爆发出了这惊人的力量,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闭上眼不敢再看的前一瞬,她看到了冲进屋内的人影。
以及某人熟悉且滚烫的呼吸。
从未这般焦急。
兵器落地的脆响,然后是人扑通倒地的闷声,四周变得一片死寂。
“还好你没事。”
他双膝就跪在自己垂下的眸光前,矜贵上等的布料被满是灰尘的地面弄得脏乱起皱,就连声线都在颤抖。
这令赵岁欢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日她吐得昏天黑地时,用来擦拭她唇角的那件衣裳。
那双颤抖着的手掌覆过来,将她牢牢笼在怀里,没有半分以往强迫或桎梏的意思,反倒温和到让人感到心安。
楚祈还从未体验过这般起落的时刻。
怀揣着一线希望拼命赶回京城,将最后的善后事宜全部处理好后马不停蹄地带着欣喜往这边赶。
雁门还是太远了,远到他没法立即回到她的身边,只能马不停蹄地飞奔。
他怎会不知晓那日赵岁欢说的话只不过是想将他赶走的戏言?但哪怕是这样他也不愿意松手。
门口冲出来的是面色惨白的阿雁,满脸泪痕地求他。
才刚说完一个字,他便直接踉跄着下马冲进了肆意敞开的大门。
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林氏发疯了的要她去死。
从满心欢喜到绝望也不过就是这心境下坠的一瞬。
他从未这般庆幸过自己没有来迟。
“……你怎么会……”
赵岁欢刚一开口,便是感到耳畔那呼吸声弱了下来,高大的身躯也随之压在她身上轰然倒塌。
她看见了划破楚祈右肩的那一道狰狞的伤口,血腥味很快便蔓延开来,血珠也滚烫地落在她的衣衫上,但手还是紧紧地拽着她不肯松开。
“楚祈,松手,你在流血!”
他恍如未闻,精神一松懈下来就好似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