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大雁扑扇着翅膀和叫声都远去了。
但赵岁欢却在他启唇的瞬间扭开了头,只给他留下了道略显慌乱的背影。
她不想听。
满腔的话语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就连方才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在转瞬间流逝了个干净。
有些话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就像在当下。
一旦这个机会流逝掉了, 那便再也寻不到一个恰当的时机重新提起。
赵岁欢在偏头后没能看见楚祈脸上僵硬且落寞的神情,当然, 她也并不想看。
在春日之初还略显凉意的风只能说是不再那么刺骨, 却依旧吹得楚祈生寒。
他至少想要看到她会看向自己的模样,而不是如同梦中多次那般只给他留下一道背影愈发远去。
但这也并不是他头一回被拒绝了。
思至此处, 楚祈竟是觉着发生的这些又不是那般难以接受了。
好歹她并没有将他直接礽在此地不管不顾,好歹还会同他有所交流, 好歹只不过是回避他的心意。
若是放在以往, 楚祈一定很难以想象正在发生的这些事情。
他总是不需要对这些旁的事情操心的, 只要是他想要的, 总是会有人想着法儿地送到他的面前。
其实放弃皇位远比嘴上说上去那般轻松。
仅仅只是自己决心放弃这个位置其实是最简单做到的事情。
长年累月以来的布局与人脉几乎全部作废, 忠心耿耿追随自己的手下们被他辜负, 最大的左膀右臂赵家也被自己亲手毁了。
值得吗?
他自是觉得值得的。
楚祈认为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放弃掉这些是理应的。
既然这回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心意, 那么他还能够继续等待下一回机会。
只要他能够始终如一,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去听他的答案。
掌心的玉佩被捏得很紧,涌上了温润的热度, 却又被他及时松了手, 轻轻摩挲着。
像是想要牢牢地攥在手中, 又担心会被捏坏。
“……应当是因为今日热闹,赵岁桉应当已经到了才是, 我们沿着岸边找找吧。”
楚祈主动打破了僵局,将话题引开,仿佛方才所说的话语并未发生过那般。
这样的态度令赵岁欢稍稍松了口气。
因为她并没有任何旁的想法,她无法欺骗自己在意识到楚祈想要说什么话时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