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九讶然,他这会有点生气:
“你怎么能拧断姑娘家的手?”
尚京不以为然:“我是在救她。”
砚九生平第一次与人争吵,他语气起伏都大了些:“明明有更好的方式。”
尚京看着砚九流血的手掌,态度也开始不好:
“更好的方式?呵?用手挡刀子吗?
砚九,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言不由衷,之前不还说白行鸢与你无关吗?
这一会你倒是跑得比谁都快。”
砚九被尚京说的一愣,随即他别开眼睛,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四下无人,但是有鬼,砚九全然将这些鬼当成未开化的东西。
为了打破沉静,砚九脑子抽了一般,他将手掌递到尚京面前,淡淡道:
“流血了,要喝吗?不然浪费。”
尚京:“……”他想捏死砚九怎么办?
砚九见尚京不说话,于是又换了个话题,他张开双臂,向尚京发出拥抱邀请:
“尚总,那抱一下吧,抱一下泯而愁。”
此时,尚京也终于发现砚九脸色不好,他伸手探了探砚九的额头,并不烧:
“你怎么了?”
砚九环顾四周:“鬼多,有点难受。”
闻言,尚京也张开双臂,将砚九纳入怀中,渐渐,他身上的气运萦绕在两人周边。
竟然成了这白氏大厦唯一平和之处。
砚九单薄、瘦弱,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尚京垂眸,看见砚九细腻的后颈。
声音有些发紧,尚京询问:“你每次见鬼都这样吗?”
砚九苦笑:“所以见鬼我都绕着走,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因为顾七舟那孙子跑了。
两人抱了也就两分钟,白家一些长辈、武侍,以及招摇山派来的一些精锐弟子终于赶到。
是的,顾七舟还没有完全的丧心病狂,他还是知道要派些弟子帮一帮自己最小的师弟。
另一边,白家那些长辈先是围着白行鸢查看状况,又去看白行简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个人关心手掌正在流血的砚九。
此时,尚京切实体会到了砚九所说的,人与人境遇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弃子,果真砚九确实应当对白家没有一丝幻想。
尚京扯下一块衬衫的衣摆,旁若无人的牵起砚九受伤的那只手,扎了一个特别丑陋的蝴蝶结。
周边很安静,就连白家的长辈都齐齐看向砚九与尚京这边。
只有砚九看着蝴蝶结笑了笑,兀自嘀咕着:“真丑。”
这一刻,砚九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被白家所抛弃,但并不是被所有人所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