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眠倒是不会叫明氏这话便说没了信心,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和离的心,她与海氏如今的境地大不相同。
她和谢琼婴成亲并未经过深思,全然出于你强娶我替嫁罢了,况她还没孩子呢,更是不用经历这等千古难题。
若是再拖下去,才是难离。
明日便到了芬姐儿的生辰。
海家特地将生辰宴会延至十月二十,为得就是让已经上任当差的小辈们也能得空前来。时至十九的深夜,连续忙碌几日的谢琼霖总是捱到了旬休日。
待回到了春熙堂的时候院子里头只剩了几盏稀稀疏疏的灯笼,明氏本在里屋哄着品哥儿入眠,不知何时谢琼霖已经到了身后。
明氏叫谢琼霖的动作吓了一跳,嗔道:“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吓我一跳。”
品哥儿已经入睡,明氏正坐在床边的小矮凳子上,手肘撑床,而谢琼霖此刻正在背后环抱着她的腰身,头靠在明氏的肩颈,二人如此一片温馨。
谢琼霖默了良久,后道:“婉琴,你说母亲一个人在下面可孤单?她可会恨我管别人喊母亲?”
再过几日就是谢琼霖亡母的忌日,明氏知晓他心中难受,她握上了谢琼霖的手,说道:“母亲是个很良善的人,她不会怪罪你的。”
谢琼霖的生母林氏出身不高,但府上与其相处过的老人都晓得她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只可惜谢沉方跟着崇明帝起事没多久,人就不知道染了什么病去世了。府上的人对此说法众说纷纭,竟还有人说是因为长宁公主看上了国公爷才故意害死的林氏。
后来这话还传到了长宁的耳朵里头去了,长宁盛怒,叫人打死了那些乱嚼口舌根的人,自此,便再也没人敢在府里提起了这等事。
但当年之事究竟如何,也无从知晓了。
谢琼霖神色怅然,明明已经二六的年岁,这会竟然伏在明氏的肩头如同孩童一般啜泣了起来,“母亲走的时候我才六岁,如今转眼之间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
谢琼霖平日里头在长宁面前谨小慎微,长宁生了病的时候,谢琼霖也是第一个上前嘘寒问暖之人,每回逢年过节,吉祥话也属他说的最好听了。纵使长宁苛责于他,谢琼霖也毫无怨言。
所有人都以为谢琼霖好像已经忘记了林氏,但明婉琴知道,谢琼霖的心中从未曾放下那早早死去的可怜的母亲。
明氏看着丈夫这样心里头也不好受,说道:“如今品哥儿也快四岁了,过几日我们带品哥儿去瞧瞧母亲。”
谢琼霖无奈地说道:“若是品哥儿也去的话,公主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