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昌正去世之后,户部尚书的位置由明氏的父亲顶上了。首辅的位置本该是由孝诚皇后的父亲陈次辅顶上,但最后内阁开出的会,却选了当初闻昌正的部下,明尚书接任首辅之位。
明尚书即位首辅,倒是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他这人平日里头最是擅长打太极,谁都不得罪。此人奉行折中,既不偏皇太子,亦是不偏皇二子。况说若是叫陈次辅当上了首辅,其作为旧党的首要人物,新政又怎么可能再推行下去?
陈次辅不能即位首辅,那么二皇子的外祖尤阁老亦是不行,是以最后几位阁老之中,叫那众人眼中的老实人明尚书捡了个便宜。
谢琼霖听了此话也是没有再说,只是同明氏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约莫过了十日左右的时间,谢琼婴在外面的事情终于忙完,能在家中歇上几日,这会正准备八月二十的秋闱。他如今虽还未曾入仕,但除开上朝,也和入了仕途没什么两样了。
这日见他难得在家,宋殊眠亲手熬制了补身子的汤药送去了书房。
晴空万里,天上没有一丝云彩,一路下来炎热难耐,沛竹在旁边拿着扇子替宋殊眠扇风。
她问道:“小姐,过几日去宫里头赴中秋晚宴,能不能见到晴萱啊?”
自从晴萱离开,已经快有六个月了,沛竹却还是时常挂念着她。
晴萱本该无情,却在春澄堂里头生出了情,她既不愿背叛皇太后,却又做不到独善其身。晴萱的路是死路,注定无解,难以勘破。
沛竹人傻,找个借口骗过去就好了,宋殊眠想了片刻后说道:“你也不看看晴萱多大了啊,早该出宫嫁人了的年纪,怎么可能还一直服侍在皇太后的身边呢。”
沛竹听到这话许久不再吭声,久到宋殊眠都以为她不再要说这件事,沛竹这回却没有被宋殊眠就这样蒙骗过去了,她道:“皇太后对晴萱是不是不好啊?”
宋殊眠不知道沛竹为何会这样问,只是疑惑地看向了她。
阳光刺眼,宋殊眠几乎都要看不清沛竹的神情了。
沛竹说道:“以往有回晴萱从宫里头拿糕点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并不开心,我时常会看到她边吃糕点边擦眼泪。小姐上回从慈宁宫里回来的时候,也不算是好,膝盖上又都是伤,皇太后不是个好人对不对。”
沛竹最后说道:“晴萱是不是死了啊。”
她虽说是在问,可语气已经是肯定。
宋殊眠知道,事到如今已经瞒不下去了,她只能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