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动作似乎在转瞬间拉长了时间,而长时间的静默让躲藏起来的人悄无声息地往后移动,调整姿势,蓄势待发。
老妇人的手落下,掀开那层布,那张脸上的皱纹霎时变得愈发深刻。
她冷冷地哼了声,然后重新把竹篮盖好。
脚步声再次响起,随后是冲刷的水声。
沈昌宇默默地舒出一口气,浑身的肌肉不在高度紧绷。
他就这样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等待着。等到水声渐停,等到脚步声起,等到关门声止……
等到只听得见他自己一人的呼吸。
沈昌宇用手指捻住丁点桌布往上提,确认厨房里没有其他人后立即慢慢地钻了出来。他活动了会儿身体,直到双腿的酸麻消减才走到窗边,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根交'缠的铁丝,轻而易举地打开上面挂着的老式门锁,越窗而出,身影转瞬间便融入渐沉的夜色当中。
……
……
溪桦镇。
“席先生,请进吧。”
黄发的年轻男人将铁门推开一道不宽不窄的缝隙,夹带腥味的水汽一下子铺面而至。
席钰皱了下眉,面上露出几分嫌弃,“里面有什么?”
年轻男人按着门的姿势不变,答道:“您要找的范先生啊。”
席钰目光一凝,某种锐利的锋芒又在同一时间藏匿。他重复道:“原来是我要找的范先生啊。”
黄发的年轻男人抬起头看向他,面带疑惑。
席钰勾起嘴角,细微的幅度显得神情有些冷,“想要做人,就学得像一点。”
说完,他便独自走进光线昏暗的铁门之内。
年轻男人愣了两秒,回过神后立即条件反射性的把铁门拉回来关上,然后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印有符文的小木盒和一双特制的手套。
他先把手套带上,随后打开小木盒,从中拿出一把金色的锁,上面刻有血红色的纹路。
把锁挂在铁门上之后,黄发的年轻男人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进去了?”
忽然,一句低声的问话在年轻男人身后稍远的地方响起。
黄发的年轻男人先是打了个颤,而后便回身行礼:“镇长。”
站在楼梯转角处的男人依靠在墙壁上,耷拉着眼皮,说:“新来的,你还记得昨天我跟你说的话吗?”
“哦,别害怕,就最后一句。”
年轻男人眉头紧锁,努力回想,半响,他两根眉毛往上一扬,略带激动地答道:“守规矩,您最后告诫我一定要遵守您定的规矩。”
男人又问:“那你说说,我定的第一条规矩是什么?”
年轻男人额间冒出虚汗,试探性地答道:“不得随意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