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士兵的尸体,他们身上几乎没有国防军的军服。
时灼知道,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自己杀死的,只是内心毫无波澜。
他在这片废墟中慢慢行走,看见了被碎石压在地面的士兵,看见了四肢被炮弹炸断过度失血却还奄奄一息的平民,看见了尸骸已经破碎的孩子……
他并没有接近这些人,依旧保持警戒——这段时间他已经被刺杀了太多次,导致警戒四周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灼灼,你满意你看见的吗?”
盛钧的声音从时灼背后响起,时灼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毫无意义的事情,不会让我感到满意和失望。”
“父亲告诉我,你已经站在了父亲和议会这一边。”时灼转身,微微抬头,看着与他越来越近的盛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盛钧却闷闷笑了一声:“因为这样你就不必压抑自己,强迫自己不接近我。”
“我没有强迫自己。”时灼淡淡道:“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盛钧明白时灼的意思,时灼让自己以后都不要再接近他,也让现在的自己不去靠近他。
可是盛钧没有让时灼如愿,他依旧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时灼,似乎在等待什么,最终在距离时灼两米时,时灼手中的激光枪对准了他的心口。
“灼灼,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盛钧又闷笑一声:“因为你舍不得,对吗?”
“你可以无动于衷地杀死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人,却无法对你信任的人动手,比如我,比如你的父亲。”
“可是我和你的父亲与你杀死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呢?都只有一条命罢了。”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时灼哑着嗓子,他举起枪的手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相识一场,我给你留下遗言的时间,就当作告别吧。”
“我想告诉你,这就是良知。不对无辜者出手,不对无辜者欺骗,这就是良知。”
时灼握住激光枪的手更加用力:“这就是你的遗言吗?”
“不算,我还有两个问题。”
“灼灼,你真的要听从你父亲的命令亲手杀了我吗?”
“为了你的父亲,摒弃自己的感情和思想,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兵器,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时灼咬紧牙,深吸一口气:“那又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