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欢面上是乖巧的淡笑,口中说出的话也带着小女儿的娇俏。

“谢秉笔哪里的话,秉笔最是爱干净,本宫这一身胭脂味倒与这堂玉轩格格不入了。”沈卿欢玩笑道,欲将此事轻轻揭过。

这话并未掺假,谢谨庭是出了名的爱干净,相传一日换四五件衣裳都不为过。

堂玉轩完全颠覆了她所想,对谢谨庭的认知亦是如此。

他同别的阉人是不同的,自然也不只是这一方面。

谢谨庭不理会她这话:“如今已是子时,太子妃可是在等太子派人来?”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沈卿欢,像是要将她彻底看透。

倘若沈卿欢今日前来是裴辜元指派,今日便不能善了,哪怕是血溅太子府。

沈卿欢脸上还带着得体的淡笑:“是本宫得知此事前来,与太子无关。”

谢谨庭唇角的笑意冷下几分。

他本就知晓,沈卿欢当年费尽心机嫁进太子府,与裴辜元定当同心,那日对他说出的话全然是试探,两人本就是一丘之貉。

“那这般时辰娘娘还不走,是想夜宿我堂玉轩不成?”谢谨庭唇角的讽刺之意不加掩饰。

沈卿欢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僵住:“秉笔这话是何意?”

到底她今日是好心前来为他送药,谢谨庭竟出言如此,她失贞嫁与裴辜元,本就是心头横着的一根刺,这人偏要上前戳她的痛处。

“我想着秉笔受了伤,好心来为秉笔送药,秉笔不喜却还要开口羞辱我……”

谢谨庭闻言站起了身,他的身量极高,站起的一瞬将她面前微弱的烛光悉数挡住,颀长的身影如同巨兽一般,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黑暗当中。

周身的空气好似凝结于此,她竟有些喘不上气。

沈卿欢仰头看着他,正欲在说些什么,脖颈瞬间被一指微凉的大手箍住。

谢谨庭垂着眸,看着眼前眸中总算带了些慌乱的沈卿欢,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太子妃太聒噪,咱家今日不想陪你玩了。”

自那日见面后,她有恃无恐的再三招惹,而今谢谨庭不想再同这娇滴滴的贵人周旋。

沈卿欢覆在他微凉的手上,试图为自己挣上一口气,却如同蚍蜉撼树。

她根本无法呼吸,只能涨红着脸看着眼前的谢谨庭,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谢谨庭像是满意极了她的反应,脖颈上那只寒凉的大手缓缓收紧,这一瞬沈卿欢才明白了他这称呼是如何来的。

喜怒无常的活阎王,谈笑间便能要了她的性命。

沈卿欢只觉得眼前绝世俊美的脸逐渐模糊,双手也逐渐没了气力,却猛地被他松开,整个人瞬间失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咳嗽声充斥着静谧的堂玉轩:“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