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跟头脑中的东西对不上,若是早前,这些想法她或许还信,可现在知晓谢谨庭究竟是怎样的人之后,她根本不信谢谨庭会出手。
一介废后,能为他带来什么价值,依着他过于洁净的性子,何必要做这等脏污之事,脏了自己的手。
即便现在,她仍觉得出两人只见还有许多事瞒着对方,此事又该从何下手。
或许,或许是她认错了呢。
她自小便有识人不清的毛病,便是子玉哥哥如此的气质出尘,她都能错认成旁人,为此没少被子玉哥哥笑过,若是她将子玉哥哥人做旁人……
“沈小姐?”裴安见她这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出言唤道。
沈卿欢猛然回神,看着他道:“倘若子玉哥哥在时,掌印也突有事前来呢,这些案卷只记载了每人入宫月份,却不曾记载细致的。”
“可这些东西很重要吗,”裴安不解的问,“掌印与前丞相皆是大殷权臣,这等的身份与地位,在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之际,若是他们想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即便记录在册,也随时可更改,又有什么用呢?”
听他说完这话,沈卿欢默了会。
裴安说的不错,不论是当年的局势还是眼下的局势,两人依旧是大殷的权臣,若是两人想,什么案卷不案卷的不能改呢?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些,而今这件事越发的没了头绪,她只觉自己重活一世简直像个笑话。
尚书府的确是护住了,却是险些累得父亲不能为官,又将子玉哥哥拖累成这副模样。
她欠子玉哥哥的,且再也还不清了。
可她最介意的便是当年收敛尸骨一事,原本她已然认定了是谢谨庭,可如今她同谢谨庭到了眼下的地步,却有人来告知她,你做的都是错的,你兴许认错人了。
沈卿欢不知晓是怎么稳住身形的,她将一盏酒灌下,裴安浓眉微皱,似是想阻拦,却低声道:“喝酒伤身,小姐少喝些。”
“掌印来了。”门口是桃之欢呼雀跃的声音。
裴安匆匆朝着后门走去,沈卿欢却抓着案上的卷宗一盏接着一盏。
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实在不大好,她不由得想,倘若当年收敛尸骨之人并非谢谨庭,而是子玉哥哥,那又该当如何?
京城人言,即便她嫁做人妇,子玉哥哥待她依旧是那般,兄长的心意她并非不知,而是不能。
她待兄长仅有兄妹之情分,断不能为兄长正妻,他理应娶一个顶好顶好的娘子的。
可不曾想,这些年他非但放不下,前世甚至还就这般过了十余年。
他不能继续这般下去了,既然他不愿同公主做一对怨偶,她便为他寻一个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