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滟的鲜血如一朵肆意绽开的花,静静铺陈在漆黑幽静的洞穴石砖之上,反光一般映出了江随舟苍白的脸色。
他盯着那抹鲜血,神思似是被沉进去一般。
心境之中,心魇站在他对面,凑近他低声道:你要回去?
他垂眸,道:回去。
不拿菩提灯了?
来不及了。
那你……不为族人报仇了吗?
一阵长长的沉默。
心魇见状,低笑了一声,继续道:你明白的,若是没有菩提灯,便无法破开云氏的防御,无法破开防御,便无法摧毁云氏掌握众生性命的命牌,而若是命牌仍在……云氏就永远不可能倒塌。
心魇转到江随舟侧边,凑到他耳朵旁:你都知道的,现在还要回去吗?
江随舟仍是沉默,眼中红色与黑色纠缠,半晌,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时,眼睛重新恢复了温润清亮。
他低声道:“回去。”
然后毫不在意擦去了黯淡唇色上的那一抹殷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瞬息之间,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手中仍紧紧攥着那块魂玉。
而昏迷被捉的韩岁岁却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醒来后足足过了一刻钟,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活着。
脑袋里似有半米长的针锥在扎,一下一下地疼。
耳边传来系统的呼唤声:“岁岁?岁岁?你醒了?”
韩岁岁忍着头疼打量了一圈周围狭窄阴暗的环境:“我这是在哪?”
眼前的环境极暗,只有走廊尽头的灯烛亮着一点暖黄色的光,微微照亮了那下面的一张桌案。
灯烛高高悬起,大约是被灵力固定在半空之中,既没有灯架,也没有锁链,就那样飘在空中。
那下面的桌案看上去很高,不似平时影视剧中狱卒用来吃饭喝茶的矮桌,倒像是图书馆里长长的书桌,须得搭配特质的高脚椅的那种。
木制的纹路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不知道是什么,那污垢还似未完全结成,正在“滴答”、“滴答”地往下低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