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困惑的张开唇,浅浅喝了一口,而后才问:
“陛下……是您亲自给我喂的药吗?”
赫连执玺听到他没有再自称在下,耳朵动了动,耳根染上一点薄红,他低声道:
“小事,不麻烦。”
殷无狩垂眸,故作受宠若惊状,连忙就要起身。
赫连执玺看着随他动作而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齿根发痒,有点想就着这个姿势咬下去。
却见下方人的动作突兀的停住了,浅浅的红色从他的面颊散开,连耳垂都透着粉。
殷无狩一边疯狂憋气憋到脸红,另一边惊讶而困惑的问:
“陛下,我的衣服……”
赫连执玺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也是朕换的”这句话,最后只能说:
“衣服湿了,床边有新衣,你换上吧。”
说完,他匆匆绕了出去,等站在屏风后面,透过那半透明绣着山河日月图的屏风,看见对面人隐隐约约的身影,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避嫌?
屏风原本就是隔在门和床铺之间的,此时张华从门外低头进来,小声对赫连执玺道:
“陛下,方才那白姑娘已经下了天牢,您看如何处置?”
赫连执玺想也没想,直接道:
“绞杀。另一并协助她行事的人,全部处死。”
张华的声音细若蚊蝇,殷无狩在里面是听不到的,但赫连执玺的嗓音低沉悦耳,他隐约听见了绞杀两个字。
他面上不动声色,将衣服细细穿好。
赫连执玺这里自然没有法袍,给他准备的是平日里备着出宫穿的衣物。
虽然是全新的,但那款式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风格,与殷无狩平日里穿的深色宽大法袍截然不同。
衣服分三层,里衣只露出一圈领口,外面是锦缎材质的修身长衫,最外层则是丝绡所制的外袍,上面用银线细细绣着浮云及仙鹤的纹样。
两人身形相差不大,殷无狩比赫连执玺稍高一点,这衣袍袖口宽大,穿上倒是刚好。
“陛下,”他轻唤了一声,“我穿好了。”
赫连执玺绕过屏风,向殷无狩看去,忽而顿住。
眼前的青年换了身月白锦袍,腰带束起,露出往日里从来看不见的劲瘦腰肢,愈发显得肩宽腿长。
他手腕上还绕着一串念珠,昨日里赫连执玺给他放在了枕边,刚才大概被他自己寻到了。
殷无狩抬眸回望向他,对他微微一笑。
藏红惊艳,月白圣洁。
赫连执玺不由得想,听闻神祇曾拈花一笑,不知比起青玄此时的笑容,谁能更胜一筹?
他微微叹气,一直握着的纸扇从袖口里滑出来。
“青玄可识得此物?”
殷无狩伸手接过纸扇,打开之后,两行诗句映入眼帘。
他眼睫轻颤了一下。
这竟然的确是原主的字。
他来了之后特意照着之前的字迹模仿了许久,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