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带花了,是送给我的?”卡妮惊喜,伸手来接。
常砚一愣,低头看,手里果然多了一束白色马蹄莲,清雅高贵,圣洁虔诚,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奇怪,我带花了吗?常砚模模糊糊地想,然而当他开口地时候,竟像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一样局促不安:“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
他满身血污,奋勇杀敌,原本部署一整晚的异兽控制计划,两个小时就指挥完了,手下们看他不要命似的下达炮火命令,都深感震惊,大家只当他被调离边境,心中有怒火,谁也不敢多问。
“是啊,我们之间总是隔着这样那样的矛盾。”卡妮低声叹道,“我没有机会跟你好好说话,你懂吗,我指的是放下身份和立场的隔阂,好好谈谈心。”
常砚不语,卡妮却朝他探过身来,她今天的麻花辫扎得非常柔顺,不像之前乱糟糟蓬松一片,她的语调很轻,似乎怕惊扰两人这一方宁静的天地,昏黄的灯给她的发尾染上一层柔和的棕色,竟显得别有一番风情:“但我知道,你其实一直想来找我,是不是?”
她挨得太近,嘴唇都要靠上常砚的肩头了。
常砚觉得肩膀处刺进一道电流,整块肌肉都在颤栗。他僵硬地点头,嗓子很紧,紧得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我跟石骁骁打赌赌赢了,提前回来了。”
他拼尽全力提前赶来,就是想见见她,给她一个惊喜。
卡妮点头笑了笑:“你想在我面前证明自己,其实不用的,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
说点什么啊,快说点什么啊,常砚想道,奇怪,我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慢,为什么感觉很不对劲……?
卡妮继续笑:“你事事要强,总要做到无懈可击才能证明自己,我理解,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各方忌惮你的势力一直虎视眈眈……不过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常砚,我知道,最根本的还是你父亲。”
“我父亲?”常砚很奇怪,在这个节点,卡妮为什么提他父亲?他回答说:“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是自然死亡,我没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你没放下,你心中一直存着疑问。”卡妮摇摇头,她转过身去,拿了一盏灯,提起脏兮兮的粗布裙:“你跟我来。”
常砚乖乖跟上,他们从海啸药店的后门出去,踏进了后院的窄巷。这窄巷阴冷潮湿,仅容一人通过,常砚跟在卡妮后面,长长的窄巷挡住了所有的光,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卡妮手里的灯发出昏黄的光芒,是唯一能指明方向的光芒。
常砚走着走着,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个念头,好窄啊。
他连肩膀都要伸展不开了,而且好像越变越窄,是巷子在移动吗,地下窟的机关已经精妙到了这种地步,连窄巷都能自动伸缩?
常砚的大脑越来越迟钝,完全是下意识地摸索着左边墙壁的砖缝,找到一个比较松软的水泥缝隙,凭本能将一把尖刀插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