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穗耳畔落下轻飘飘的三个字,呼吸就像毛茸茸的刷子一般清浅扫过,她不禁耸了下肩。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呀?多谢殿下好意,我觉得还是不麻烦了。”她凑近,压低了声音。
怎么可能不太方便,是太不方便了好嘛!
闻昭穗纳罕,池弋珂成日里装着腿疾,演技无比良好,这要怎么教自己?如果被旁人看见他还能骑马,那问题可就大了!
“无妨,到时候我来找你。”池弋珂却很是不在意,让闻昭穗感觉自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是你自己说的有人故意害你,不装腿疾就会死吗?现在怎么表现得如此随意?
她刚想继续推拒,池弋珂便放开她靠回椅背,散漫地指指暗了大半的天色,“天都要黑完了,郡主还不去做晚膳么?”
提起晚饭,闻昭穗败下阵来。她暂时将骑马一事放在脑后,抬脚就走向小厨房。
“殿下先去偏殿等吧,我做个汤面用不了多久。”
素馨这回倒是跟着她一起进了小厨房,又转头看了眼外面的池弋珂和钱坤,似是不经意掩上了门。
“郡主,您方才和四殿下站得也太近了些。”素馨没有犹豫,语重心长道。
四皇子双腿有疾又不受宠,母妃过世后连身居高位的舅舅也弃了他。且不提这些身外之物,那四皇子为人也十分难以捉摸,喜怒不定。郡主和他沾边怎会有好结果?眼见两人刚刚说话都快挨到一起了,素馨在旁干看着焦灼,便赶紧寻了机会提醒郡主。
闻昭穗用温水净了手,听到素馨所说一怔,回忆道:“离得很近吗?不靠近怎么说话?”
况且还是关于池弋珂的秘密,清居殿的宫人都在旁边,她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说你要装就装得敬业一点,别露馅了。这些内情素馨并不知道,无怪乎她会那样想。
有时她会真的很想问,池弋珂怎么就偏偏告诉了自己?明明两人只认识几月有余。
“奴婢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您清楚宫里的情形,四殿下现在已然失势,今后如何就更能想见了。您不应当和他走得太近,以免之后受牵连。”素馨挑到了明面上。她是闻昭穗从将军府带来的人,自然是全心全意为闻昭穗打算的,说话便也未顾忌太多主仆之分。
“先喝点冰糖雪梨水。”闻昭穗盛了一小碗炉子上煨着的雪梨水,递给素馨。
“谢郡主……不是。”素馨下意识接过,随即蹙眉,语气无奈:“您有听进奴婢的话吗?”
“听了听了,我心里有数。”闻昭穗笑笑,准备开始做刀削面,“正好,你帮我洗个菜,兰慧帮我揉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