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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外甥的伤看着不太妙啊。”闻堰将他扔给小厮扶着,心里不耐烦,脸色也沉。

“并非是因为伤,我只是、只是许久未见姑父,遂觉惊喜而已。没错,姑父军务繁忙,这不,难得见您一面。”慌乱间方夔又一个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嘴里血腥味弥漫,斜上挑的眼角泪都出来了,他还犹自辩驳道。却因舌头刚被咬到,说话囫囵不清,仿佛刚喝过一大缸酒。

祸不单行,俗话诚不欺我!方夔觉得自己今日受的伤害太多了,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的。随即又埋怨起殷惠春,若不是母亲今日拉着他来闻家,他怎么会受这份罪?

殷惠春也看不下去了,赶忙示意小厮将方夔半拖半拽送上马车,向闻堰知会一声便也跟着上了车。

“快去最近的医馆。”她吩咐车夫。

马蹄蹬蹬,临走她仍郁闷不已。总觉得一切本该顺遂,就像两年前那般,将方沁如哄得迷迷糊糊,随后应有尽有。谁知这一回怎么如此艰难,问题偏偏就出在……

再次想到闻昭穗,她眸底变得狠厉。

小姑娘家,诗书礼仪不通,净学会了些心机手段。之前是她疏忽,不想和小辈计较。之后么,她真想看看闻昭穗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方夔虽不算精明又好色懒惰,但也不是傻。靠在马车上一寻思,终于意识到是表妹摆了他一道,她还做出一副无辜样子。方夔恼怒不已、眼神恨恨,联想到闻昭穗那张脸、那身段,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哪怕生的样貌再好,既然算计他,就合该好好收拾一番。

“娘,之前你从那贱人房里搜出的依兰香还在吗?”方夔往手背上的泡吹了口气,幽幽道。

依兰香,催、情所用,香料也难得,没有旁门左道是弄不来的。

好歹是自己肚里生出来的儿子,殷惠春即刻会意,抬手将车壁镶嵌的窗棂关紧了,舒了口气,手指撑着下巴盘算道:

“你倒是提醒我了,身为女子,最重的不过是名节清白,如此……事情便好办多了。呵,她爹娘就算看不上你也得给这口气咽了。她这般害你,给些补偿也是应该的。表兄表妹打小亲近,算不得委身。你小子惯常吃着碗中的想着锅里的,给我听好了,事成后无论纳妾还是生子我管不住你,事成之前别跟你院里那群碍眼的小蹄子弄出什么糟心事,至于名分,等正妻过了门再议。”

“是是是,全听娘亲吩咐。”方夔连声答应,脸上显露出阴险,如沟里的一滩白泥。

花厅内,方沁如缓声问询闻昭穗:“阿穗,你实话与我讲,方夔手上的烫伤是不是你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