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格老子,好端端的天气,下他娘的雪作什么,这该死的雪……”

他没有说完,因为青衣人已抓起了桌边的刀,闪在了他面前。目光里没有一丝表情,更没有一句废话,然后他的人,便似化作了一把刀,冲向三人。三人眼见青衣人出招,手刚刚按上了刀柄,尚未拔刀出鞘,更来不及后退半步,已被青衣人割断了喉咙。

好快的刀,好狠的刀,心之所向,刀之所向,无情无义,唯有断魂!

没有思索,没有犹豫,事先更全无征兆,猛然便是一刀劈出,而且一刀劈出,更无后悔,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要将这一刀劈好,把这一刀劈得完美。

他的刀,有灵魂。

这种刀法,简直就是魔鬼的刀法。

下雪了,为什么不好,雪为什么该死……

青衣人叹息一声,收刀入鞘,坐回了石桌旁,又开始饮酒。

雪花轻轻的飘着,漫天飞舞着的雪花,是一群可爱的小精灵,在追逐,在嬉戏,在空中轻飞。

雪花轻轻悄悄落下,落在树颠,落在檐角,落在发梢,落在手背,像轻吻情人的手。

像是一首曼妙的诗,像一曲幽怨的歌,更像是一个绮丽的梦……

雪花纷飞,是天地间最美丽的风景。

第2章 无妄之灾

深秋。

古道,落日如金,黄沙扑面。

马蹄声响,两辆大车冒风驶来。马车很大,却并不华贵,车上油着红漆,但因西北风沙侵蚀的缘故,显得斑驳无彩,颇为陈旧。

前面马车的车夫是个中年汉子,虬髯满腮,眉粗眼大,面目甚是粗豪,衣袖高高捋起,露出虬结的肌肉。他一扬手中马鞭,凌空虚击了下,啪的一声响过,马车就又快了几分。他回头向车厢内道:“大人放心便是,天黑之前,一定可以赶到前面的商洛镇。”车厢内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也不用太急,莫累坏了夫人和小姐。”

马车内,端坐着位官员模样的中年人,年约四旬,相貌堂堂,眉宇之间,隐然有一股凛然之气。他对面坐着位中年妇人,虽已中年,但容貌姣好,不逊二八佳人。此刻她轻轻道:“大哥不必为我担忧,叫他们只管赶路便是,早些到了前面的镇子,也好找个客栈歇宿。”

那中年男子叹息道:“自我罢官返乡,已连日奔波,雪儿自幼身子便弱,怎消受得了。”想到女儿,那中年美妇心中一阵难过,不由得红了眼圈。

中年男子又是一声叹息:“我林清远无德无能,为官十余载,无寸恩于百姓,此番罢官,又累得妻女跟我奔波劳苦,真是……真是羞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