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边,阿云换下的衣服还孤零零放在那里,衣服边,是那把刀,听那长须道人说,它叫“断魂刀”。好冷酷的名字啊,雪依心想。
都道痴情苦,谁知情断魂。
现在这把刀,离开了主人,也是孤零零的了,仿佛在叹息。乌黑的刀鞘,却无一丝冰冷的气息。雪依伸过手,想把刀拿起把玩,试了下,竟是十分沉重,便放弃了。
“我的刀不但人见了怕,鬼神见了也怕。”雪依想着,不觉已微笑。
恍惚中,刀鞘似乎热了起来,热热的,仿佛他温暖的肩头,雪依这样想着,想到刚才靠在他肩头的感觉,羞得连忙收了手,自嘲地笑了下,自己真会乱想,刀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热了起来呢?
雪依的眼光,又回到阿云的衣服上,“他真是脏死了,十天才换衣服。”雪依这样想,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但雪依,却并非真的嫌弃衣服脏,没有人会当真嫌自己在乎的人脏。
想起今天上午见阿云衣袖上破了一个口子,床头边的箩筐内,还放着针线。雪依便决定为阿云缝补一下衣服。
拿起衣服,便微微闻到一股辛辣的酒气,心想“他老是喝酒!”,接着把线穿进针孔,娴熟的为阿云缝补衣袖,像一个贤惠的妻子。
雪依虽然娇惯,但心灵手巧,极擅女红,便轻拈着绣花针,熟练为阿云缝补着衣服,线也是青灰色,缝上去一定看不出来,针脚又细又密,缝补后一定同原来的一个样子。
屋内,床头,灯前,雪依专心地缝补着衣服,很专心,也很小心,仿佛在修补最完美的艺术品。一针,又一针……
第26章 携刀离去
雪依松了口气,衣服总算缝补好了,便用剪刀铰去线头,然后把针线放回箩筐。
忽然,雪依又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偷笑了起来,似乎做了个决定,便又重新拿起针线,选了白色的,在阿云衣袖内层上,仔细的绣了起来。嘴角洋溢着笑意,却又有点调皮的样子。
很快,衣袖内,竟出现了一片轻巧的雪花,六角形的,边缘的棱角,也都栩栩如生。洁白的雪花,仿佛冬日刚飘落下来一般。
雪依绣好后,收起针线,又是调皮一笑,仿佛刚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女孩子的想法,总会与男人不同的,有时候看来很无聊的事情,她们却可以自得其乐。
雪依发起呆来,那种空虚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不觉中,雪依将衣服紧抱在胸前,眼中已有泪花,但味道,一定不是苦涩的。
有人说,伤心的泪水是苦涩的,幸福的泪水是甜蜜的。
夜已深,秋风静,窗外皓月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