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沙沙见这女婴虽然有些瘦小,但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头发也很黑,将来也必然是个美人胚子,微微思索,便道:“中医有种药草,叫萱草,萱堂亦可称母亲,就叫‘思萱’吧。”
梁阿生喃喃道:“思萱,梁思萱,好,好。”蓝沙沙从自己淡蓝衣服划下来一片,又取过来适才街市上刚买来的眉笔,在衣衫上写下来:梁思萱,然后交给了梁阿生,字迹娟秀而端庄,一如蓝沙沙的美。
梁阿生仔细的收了下来,蓝沙沙知道,梁阿生一定会好好保管着这一片布。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这辈子只怕也没机会踏入江湖,更谈不上报答逍遥四客,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记下来这一份恩情,所以这一片从蓝沙沙衣角划下来,写着女婴名字的布条,就成了他最珍贵的纪念。
蓝沙沙又道:“她哥哥是叫安安吗?她小名就叫‘平平’吧,你们一家,这辈子平平安安,不要再有疾病和磨难了。”如果世上饱受疾苦折磨的人,都能平平安安,那该有多好。
梁阿生重重的点头。
蓝沙沙想了一下,道:“平平她娘亲用过的东西,能扔的都扔掉,不能扔的一定用开水煮过了再用,被子最好用火都烧掉。”说着时,指了指平平身上包着的破被子道:“这被子也不干净,也要尽快换掉,我适才给孩子看过了,老天爷眷顾,平平所幸并未传带瘟疫。”
梁阿生一一的记下来,道:“我,我记得了,我这就去办,我把九叔喊过来看着平平。”
蓝沙沙却道:“不急,这孩子半日之内需得喂奶,镇子……镇子上可有家中有小孩,尚在哺乳的妇人吗?”
梁阿生微微思索,道:“有,有的,镇子东头的刘暖暖,之前和娟子很是要好,怀孕的时候二人经常一块结伴洗衣服挖野菜,她几个月前刚生下来孩子,就是不知道奶水足不足,之前常来串门,不过……娟子染上了瘟疫后她就不来了。”
蓝沙沙沉吟了一下,道:“有些女人之间的关系靠不住的,不过没的办法,眼下咱们有求于她。这样,我给你留下来一些散碎银子,她喂完平平奶水的时候,你可以给她一些银子,切记不可一次给足,十天半月的给个一两百文就好,亦不让她知晓我给了你银子,只道是你们平日里积攒下来的。”
梁阿生点头答允,蓝沙沙的话语,他思索了一下才明白意思,凡事需多留个心眼,即便是关系很好的姐妹,也不可全盘托付。
蓝沙沙又道:“记得平平是健康的,没有染上那烂肺的瘟疫,不要让她去胡说八道。她要有所顾忌,胡言乱语,我就先撕烂她的嘴,你就把我们逍遥四客搬出来吓唬她,说我们是江湖上的大侠,会常来看你们。还有,她奶水不足也不打紧,我开一副药,让她按时吃,奶水自然充沛。”
蓝沙沙看了看,屋内并无纸笔,想来梁阿生寻常人家,也不识得字,便没有纸笔,当下找了个木板和木炭,写下了黄芪、党参、白术、当归、川芎、柴胡、王不留行等药草的名字。
蓝沙沙写完后,放在了桌子上,道:“这副通乳汤剂留着备用,至于镇子上的许大夫药材卖的太贵,这个不用担心,我回头自然会和他谈谈,保管镇子上人人都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