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沙沙看到桌子边果然还有半袋子的香灰,边上还有挖着的药材,蓝沙沙认得是天麻罢了,天麻性平,归肝经,可平肝阳,为治眩晕、头痛之要药,亦可治疗肢体麻木,手足不遂,风湿痹痛,但倒是无清瘟解毒之功效的。

这时一些病人的家人,做了饭菜送了过来。有些病症较轻的,自己吃饭,家人便远远走开了;有些病重的,四肢难以活动,便由家人用面巾捂了口鼻后,进行喂饭;还有一些垂死之人,无人问津,想来家人已经放弃了希望。

蓝沙沙能够理解,毕竟人命攸关,不能感情用事,一个人死,总比一家人都死要好一些。

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倘若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未曾被瘟疫折磨致死,反而先被活活饿死,也是极大的造孽。便拉了两个面相善良之人,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每日多准备一些饭菜,再让一些病症较轻的,每日喂那些无人问津的病重之人一些米糊流食。

得知蓝沙沙是医者,还帮这些病重之人诊治,不少家人都来向蓝沙沙行礼道谢,蓝沙沙摆摆手让他们都走开了。初时,这些人还恋恋不舍,蓝沙沙听一些人的话语,颇有让她多花些心思,单独照看医治他家病人之意。蓝沙沙只是口上答允了,冷着脸让他们速速离去,免得也感染了瘟疫,并告诉他们,自己需要安静休息,才能思考出来应对之药剂。

那些病人的家人,便都一一离去了。

天色渐黑,夜幕四合,星月初上,镇子里也亮起了点点星光,病人多回到棚子里休息睡下了。蓝沙沙此时心灰意冷,一时却也没有回去,随意翻看着桌子上压着的一沓符纸,又抓起一把桌子下面袋子里的香灰。

这时,蓝沙沙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袋子里装着的香灰,触手颇为粗砺,不像是檀香燃尽后细腻的香灰,蓝沙沙抓起了一把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入鼻除了香灰的气息,还有一些药粉的气息。蓝沙沙大致能闻出来有连翘、金银花、炙麻黄等药材的气息。

这倒是奇怪了,这香灰里怎的会掺杂有这些药材的粉末,而且这些药材倒颇有清瘟解毒之功效,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另一袋较满的香灰袋子,里面却还没有药粉,只是普通的香灰,想来还没来及掺杂药粉进去。

蓝沙沙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香灰里掺杂了药粉。

心念及此,蓝沙沙便站起身来,见眼前的棚子都是四面透风,也无处藏身,便走到附近一株大树下,一跃而起,跃上了高处的树杈,然后藏身树上。此时夜色已黑,不仔细看,倒是轻易难以发觉树上藏匿有人。

过了半个时辰,月亮慢悠悠的移动着,星星也时不时的在眨眼,正当蓝沙沙要回去的时候——因为也许今晚不会有人来,毕竟药粉不是每天都需要掺杂进香灰里的,却远远的瞧见一个清瘦的黑影在猫着身子,缓慢的移动了过来。离得较远,看不见面容,但一身的黑衣,面上也罩上了黑巾。

蓝沙沙不欲打草惊蛇,便将身影又贴近了树干,远远的瞧着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