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本来背对着客栈门口,此时也不回头,盯着江雨欣,笑道:“没错,你说的很对,确是有个乞丐。”

江雨欣用筷子敲了一下风流的手,道:“我是说真的,你都不回头看一下,怎么说有个乞丐。”

风流叹气道:“若是等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才发现有个乞丐,只怕咱们早就被一群乞丐给抬走了。”他顿了下,接着道:“那乞丐三十岁左右,不算年轻,却也不算老,长得不算好看,但也决计不丑,身子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穿一身灰白破布衣衫,满是尘灰和补丁,对不对?”

风流虽然没有回头看,但背后仿佛生了眼睛一般,所描绘的也是半点不差。江雨欣却哼了一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不丑不俊……寻常人都这样啊,还有破布衣衫什么的,你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寻常乞丐九个都这是样的。”

风流哦了声,道:“是嘛?那你不妨再多留意留意,看他是不是寻常的乞丐。”

风流说的没错,客栈东南方的米店门口,确实有个乞丐,已经在那里好几天了,白天在那里乞讨,晚上不知道回到哪里睡觉。只是这乞丐却决不寻常,虽然当今世道不好,但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不偷懒,又岂会当了乞丐。即便是逃难至此,没有房产和田地,找个人家做短工,也能顾得上吃喝罢。

风流虽然不动声色,但其实也注意到这乞丐好几天了,见他无事之时,便取过来一柄小刀,在雕刻着一段木头,那稳重而灵巧的手法,必然是武林中人无疑。只是这乞丐既然只是远远的坐在米店边,看着客栈门口的人来人往,却从不上前,风流便也假装不知。

江雨欣却直到今天忽然发觉这乞丐有异,便刻意留意了几分。果然,风流这般说了之后,她越看越觉得这乞丐决不寻常,尤其是他两腿箕踞,随便在米店门口台阶前那么一坐,靠着后面石阶的样子,让人总觉得有一股刚正威严的气势,却又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样子,满脸的坚毅之色,还带着几分的豪气,江雨欣越来越觉得他不是寻常的化子。

江雨欣忽然道:“那你倒说说,他怎么不寻常了?”风流咳了下,道:“没有,没有,不过是你疑邻盗斧罢了。”

江雨欣知道风流多半猜到了一些事情,只是却不愿意和自己多说,便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从客栈门口走过。看着中年女子的装扮,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气质和寻常镇民还有颇有高下之分的,江雨欣心知多半是镇子上富户人家的主妇。而那小女孩,一身的光鲜衣服,脸蛋圆润可爱,扎着两个马尾辫,一只手牵在了那妇人手里,另一只手却是握着一支糖葫芦,火红火红的糖葫芦,闪着晶莹的亮光。

小女孩也看到了米店门口的乞丐,便挣脱了妇人的手,走上了近前,看着乞丐,上下的打量着,仿佛她很少出门,也很少见到乞丐一般,便充满了好奇。那乞丐见小女孩走上近前,便也是冲她咧嘴一笑。而那妇人,皱着眉头也走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