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锷所带的都是亲卫精锐士卒,加上自己也是兵马娴熟,武艺高强,当下大刀翻飞,与这黑衣匪徒斗了起来。

这群黑衣匪徒本是流寇余孽,也非江湖中人,战斗力不强,但人数十倍于钟锷所带随从,一场恶战下来,钟锷所带随从死伤殆尽,自己也受了重伤,眼见要不明不白的折在这豺狼谷中了,最后在几个贴身近卫的拼死保护下,勉强逃脱。

钟锷当时除了逃脱,别无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虽然妻子儿子都还在山谷里藏着,可自己若是命丧当场,又有何用呢?更会减少了妻子儿子生还的几率,何况自己又可以引开追兵。

当钟锷带来西南驻军,再来这山谷中时,找到了藏匿妻子儿子的地方,却发现妻子已经惨死当场,现场已不见了只有数个月大的儿子。钟锷伤心欲绝,无奈之下,只得先埋了爱妻,然后带兵寻觅到匪寨,剿灭了那伙匪徒,接着在附近一连找了几日,都未曾寻到儿子的下落。

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没有发现尸体,那就一定还活着。

豺狼谷,但愿或许并没有狼。

本是一家三口,数十随从,到头来只有自己一人,钟锷伤心之余,却又什么办法,军中事务紧急,眼看假期将尽,军纪如山,不可怠慢,没办法只得返回了驻地。

此后钟锷也曾托西南驻军多次找寻,可竟然不得消息,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了。

这一番陈年往事说了出来,钟锷虎目已是微微含泪,只是皱眉强忍着,风流也是叹息不语。

阿云却忽然道:“所以,当年你抛弃了妻子和不足岁的儿子,独自逃命去了?”

钟锷动了动嘴唇,似乎要解释着什么,终于却还不知道如何说起,只是道:“是。”

阿云没有再说话,或许心中,有一丝的埋怨,甚至是怨恨吧。可这,又能怎么样呢。

一时无话,唯有帐内灯火摇曳,照耀着三人的影子,在营帐内壁摇晃。

夜,颇有了几分寒意。

风流终于开了口,道:“老大,当时若是你,又该当如何。”

是啊,如果当时是阿云,又能如何呢?随着妻子儿子一起战死在这山谷之内吗?钟锷当年的做法,或许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了。至少,也报了仇,而万幸此刻阿云还活着。

或许,这已是最好的做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