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随着异邦军旅,一同露营夜宿,睡在背风处的营帐里,裹着毡布做成的毯子,耳边听得帐外马嘶声,又似乎隐隐有胡笛声传来,不由得思绪万千,久久难寐。
自己此行此举,究竟是对是错,也未可知,终不可想。
自从那日夜半令戒恶率军出发,算来不到两日的行程,到得第三日午时时分,五万大军便已到达延州城外二十里处,令戒恶放出哨探,得知梁大帅未至,便依照他的吩咐,于开阔之地,安营扎寨,筑起了防御工事。
而延州守将,自然也是哨探来报,早已得知令戒恶率兵围城,当下便有高延将军率领小股轻骑,前来骚扰,而令戒恶摆开防御阵型后,却不来进攻,待令戒恶稍稍松懈,便又来袭扰,如此往复,令戒恶本来长途行军已是疲惫,自然是不堪其扰。
看得出来,高延料定令戒恶暂时不会攻城,便采取袭扰战术,直到了夜半时分,也还不曾片刻消停,只是令戒恶戒备甚严,一时倒也没有损失太多兵力。
而令戒恶心中却隐隐不安,因为梁大帅本来约定一同来攻取延州,算了路程,午时便该到达,直到半夜时分,已是晚了半日,却还一兵一卒都不曾见到。
如此又过了一日,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除了高延不时的小股势力袭扰之外,未得梁大帅半点消息。风流见令戒恶在中军帐中不停地搓手踱步,便知道他心中焦急,便来问道:“大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令戒恶沉吟不答,看得出来,他也没什么计较。风流便接着道:“以我看来,咱们不如直捣黄龙,赶在梁大帅率兵到来之前,便拿下来这延州城,届时这份天大的功劳就是你的啦。”
令戒恶冷哼一声,道:“你想得倒好,梁大帅什么身份,我哪里敢和他抢功劳?我所率领不过五万兵马,强行攻城必然损失惨重,不如等合兵一处,再一举拿下来延州城。”
风流却道:“以我看来,这延州城没多少兵马了吧,一团散沙,定能一举击溃,何足道哉……”
令戒恶则看向了军师胡离昭,问道:“军师以为如何?”
胡离昭皱眉沉思,道:“这延州城便是攻下来,功劳也不算将军的,乃是梁大帅的功劳,若是有甚差池,损兵折将,那就要怪罪到将军你身上了,所以咱们不如稳扎稳打,等待梁大帅到了再说,便是不成功,也不至于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