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的眼神,已迷离,到后来,便靠着柱子,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次日,天气转晴,阳光很好,照在着昨夜雨洗过的地面,偶尔有积水的地方,便反射着有些耀眼光。

阿云走出了庙门,立在了门口,看着这个已经苏醒过来的城镇,看着街面上开始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往来穿梭。

店铺已早早的开了门,有些还没生意,便摆置着货物,有些在打扫着门前的落叶。

远远地可见一个货郎小哥,挑着货担子,上面摆着各种小巧的物件,在沿途叫卖着;又有农夫,挑着自家吃不完的蔬菜,来到街道边,抢了一片的空地,在地上铺了一张草席,将蔬菜摆了开来,当街叫卖着。

阿云望着眼前的景象,定了定神,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这世界,纷纷扰扰,忙忙碌碌,自己竟然有些格格不入了。

街尾的一家住户,稻草和黄泥砌成的围墙,泥土已是斑驳被雨水冲刷得矮了半截,围墙上装着的是破旧的木门。吱呀的一声响,木门被推开,走出来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身的粗布衣衫,有些邋遢,一条破布腰带勒在腰间,胡子拉碴。汉子手中拿着一柄短斧,往着腰间一别,关上了木门便出去了。

一路之上,见了行人,便打着招呼,看方向,却是向后山走去。料想这人是砍柴的樵夫无疑。阿云一时无事,也不知道将去何方,便远远地跟了这樵夫,向着山里走去。

樵夫看起来像是个光棍汉,否则衣着打扮不会如此邋遢,但他却似乎十分自在,一路哼着小曲,向着山里走去。到了山里,这人也不含糊,便果然开始砍起柴来。

阿云便驻足,靠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边,看着这樵夫砍柴。没有人知道,阿云怎么有兴致,看这樵夫砍柴了,莫非他在思索,如何成为平凡的人,或者在研究,平凡的人该如何生活?

这樵夫也发现了阿云,见阿云也是行为奇特,便开始警惕起来,但阿云没有上前,他也没有攀话。

这樵夫也不哼曲了,倒一门心思地砍起柴来,可惜昨夜刚下过雨,这木材便浸了水,韧了几分,足足比平常多花了一倍的气力,却砍了只有一半的重量。这人也没了耐心,一边奋力地砍着,一边口中低声咒骂着,不时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阿云便在一边,离他五六步的样子,看着他在奋力砍柴,也是一话不说。

寂静的山林里,只有斧头砍着枯树的棒棒声,和这人每砍一斧头,便低低的咒骂了一句:他奶奶的。

终于,这人耐心不够了,毕竟,当你在干活的时候,陌生人在一边盯着你看,总是心里不爽的。于是便走到了阿云的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斧头,恶狠狠地道:“小老弟,我看你也跟我一路了,我砍柴的时候,你又在一边盯着。我一个光棍汉,身上没几个铜钱,没财又没色的,你跟我干嘛?是不是要趁我砍好了柴,便抢了去?我劝你可别打这主意,我的斧头可不只会砍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