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神情凝重道:“我有些看不懂他,我不敢相信他竟然对云霁动了心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林娘子摇摇头道:“张殊南若是对云霁动了歪心眼,这些事他不会背着人做。或许是因为他无依无靠,突然有个妹妹出现在身边,从前无法倾泻的感情找到了寄托,所以对云霁格外的好。”
她不担心张殊南,只担心云霁。
云霁如今是小孩子心性,等某日顿悟,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执念?她不敢深想,更不敢拿此事做赌。
林娘子沉默许久,言语中尽显无奈:“你去把张郎君请来吧。”
云安“啊”了一声,起身连忙道:“这样做是否不太妥当?此事只是我们的猜测,况且张兄未有逾矩之处,母亲贸然挑明,岂不是伤了我们与张兄的情份?”
林娘子道:“你照做便是,我心中有数。”
张殊南坐在案前,东屋里的动静闹的大,他很难不知道。
他用尽手中一盏茶,正逢云安敲门。
“殊南兄,母亲请你到东屋里喝茶说话。”云安站在门前,神情不大自然。张殊南越过他时,都没敢抬眼看他。
张殊南从院中穿行,迈上台阶时,云安在身后忽然喊住他:“殊南兄,倘若我母亲有言辞不当之处,还望你海涵,她只是”
张殊南转过身子看他,平静道:“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云安,我都明白,你放心吧。”
秋高气爽,十分凉爽的天气,云安硬生生被这话激出一身冷汗来。
原来他心里早已清楚此事,却又如此淡然。
张殊南的背影带着一点孤寂,有着与年龄并不相称的苍凉,倒像是……一阵秋风刮过,他搓了搓膀子,倒像是长白山苦寒之地上伫立着的一棵松。
云怀安曾评价张殊南极为理智,清醒异常,不似凡人。
云安这时才想明白,这才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只是拐着弯说:张殊南这人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冷血冷情,有着一颗捂不热的心。
张殊南走进屋内,林娘子注意到他穿得还是原来的旧袍子,藏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笑道:“殊南,你坐下吧,我有话同你说。”
他点点头,坐下后突然道:“林娘子,我这几日收到几封汴京的来信,无不是劝我早些动身赴京,好为来年的殿试早做打算。”
林娘子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来不及反应,问道:“怎会如此突然,同老爷说了吗?你是如何想的呢?”
“我打算在立冬前动身。在动身前将州试与省试的要点梳理出来,若云安勤于反思,刻苦钻研,不出五年便可进京参加殿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