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不由微微一愣,他是什么意思,是挑拨还是在激怒她?
罗睺不再理会玄女,快步走向殿外,扬声吩咐:“来人,将文昌帝君请至上上座,好生招待!”
西王母为什么要骗她?玄女错愕地看向罗睺的背影,迅速地追了出去。
这场赌局,她赌不起,也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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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帝君出现在须弥山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一道无法忽视的风景线了。
众魔妖鬼异常激动,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黑熊精嚷着大嗓门道:“俺听说天帝下了死命令,不许仙界出席,他怎么敢来?”
无头鬼狠狠踹了它一脚,压着声道:“真是不爱和你们这种没点眼力见的妖坐在一起,文昌帝君明显是代表仙界来的。”
玄女出现在洪荒殿时,丝竹声骤停,原本喜庆热闹的大殿突然寂静无声,而文昌帝君正被侍者引入上上座。
罗睺亲密地揽着玄女的腰,笑道:“文昌帝君今日肯赏脸前来观礼,孤与魔后倍感荣幸。”
玄女僵硬地被罗睺搂着,甚至没有挣脱的反应,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背叛,彻骨的寒意从内心深处阵阵袭来,玄女毫无表情的沉默着,绝望的被冻住。
万年前的桥段再现,是她蠢。谁都不怨,她只怨恨自己。
文昌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设想了很多相见的场景,甚至在走进洪荒殿前,他还在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平静。
直到看见玄女身穿艳艳嫁衣的瞬间,罗睺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她绝望麻木的神情像是一把刀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口,元神不定,痛入心脾,竟连回春之术也不能安抚,文昌不得不弯腰扶桌,发出痛苦难耐的喘息。
罗睺假意关心道:“帝君这是怎么了?”
玄女终于找回了意识,她从罗睺的束缚中挣脱,一步步走到文昌身边,缓缓地去摸他的额头,声音轻地发颤:“你怎么还是来了?”
他的肌肤炙热滚烫,而她的掌心又是冰冷麻木的,像是冻僵的人站在火堆旁,一点点的温热更让她觉得,心里淤着的冷再也散不去了。
“文昌,闭上眼。”封印已是摇摇欲坠,指尖流淌的神力浸入他的灵台,“不要想,不要看,这一切都是虚妄。”
文昌忽然去抓她的手腕,竭力阻止她的动作。在极端猛烈的痛苦之下,他竟然格外渴望解脱,而不是再一次被压制。
天崩地解,文昌咬牙切齿道:“我不想忘记。”
此等变故,看呆了殿内一众。
封印被慢慢翘起一角,过去的情、爱、怨、恨奔泻而出,往事明明灭灭昏昏沉沉,所有的一切都在身体里咆哮着复苏,文昌仍然抓着她的手腕,四目交错,他压抑着泪水,悲凉地唤她:“云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