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斯年浑身血液凉了大半, 如果他猜的不错, 不仅自己一腔真情喂了狗,还被一个黄毛小子耍的团团转, 耍了这么多年,奇耻大辱。

什么天使少年, 从十几岁,不, 或许从出生那天, 那人就是个坏透了黑心肝的恶魔。

那沈和韵呢?同样付出一腔真情被他戏耍后抛弃的沈和韵,才该是挂在他心头的那轮明月吗?

阎斯年感到身子很重, 重到无法起身上楼找楚臻或沈和韵其中的某一个问清楚,却又有太多为什么想问。

楚臻和沈和韵, 不是几个月前才各自知晓自己的身世吗?当初那桩绑架案发生后为什么楚臻会顶替沈和韵?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太多疑惑压在阎斯年心头,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当晚阎斯年陷入错乱的梦境,梦中他着盛装出席宴会, 是人群的焦点, 来往的宾客朝他举杯敬酒,他来者不拒一一饮下。

滚过喉咙的酒液辛辣无比, 他尚且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性质的宴会。

“斯年哥哥。”

他听到有人这样叫他。

不知何时他身侧不声不响站着一个人, 青年亲昵地挽上他的臂弯, 关切地望着他。

阎斯年视线下移, 落在对方左胸的胸花上——这是一场婚宴, 楚臻胸前挂着新郎的标识。

他急忙低头检查自己,胸前竟然是一样的新郎胸花。

阎斯年错愕无比扔下酒杯匆忙要逃, 挂在他臂弯的那只手用力将他拦下。

“我们不该结婚的……”阎斯年攥着臂弯上的那只手轻轻拿开。

太草率了。

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

“我也觉得,阎斯年,喜欢过你真是我瞎了眼。”

光影变换,身边的青年蜕变成另外的模样,阎斯年发愣的瞬间对方抢先甩开了他的手。

梦中沈和韵离开的背影十分潇洒,他一路走一路拿纸巾擦拭手指,对阎斯年的嫌弃溢于言表,更不曾为他回过头。

阎斯年留在原地,被沈和韵甩开的手悬滞在空中,指节缓缓蜷缩。

他惶然惊醒,睁开眼是幽深灰暗的天花板,窗外孤寂的虫鸣响了一声声。

阎斯年下床拉开窗帘一角,目光无神望着楼下的草丛。

未知的真相让他心生恐惧。

楼上。

“你把它塞进柜子。”沈和韵悠哉地坐在藤椅上,让虞晗帮他处理琐事。

虞晗不耐地将玩偶四肢折叠,挤进柜子的瞬间合上柜门。然而终究是个大物件,柜门变得虚掩着,几秒之后又慢慢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