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午管家便来向沈和韵汇报,“约莫十多个陌生人想要登岛,他们说是来找林先生的,我让他们在岸边等着了。”

沈和韵午睡起床,睡眼惺忪,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把林颂钧叫上,我们一起过去。”

大雨倾盆而至,天幕沉沉,海天交界的地方一群人撑着黑伞整齐有素地站在那儿。

“他们来了!”

两方人马会面,林宰带来的人看见驶来的黑色车辆有些激动。

林宰:“一会儿你们都不要说话,听我命令行事。”

他们个个面容严肃,做好了将林颂钧劫走的准备。

然而沈和韵下了车,开口是兴师问罪,“你们是林颂钧的家人吗?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他。”

林颂钧帮沈和韵撑着伞站在他背后,与林宰短短对视两秒,挪开视线什么也没说。

不像是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样子。

林宰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

他说:“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可以的话,我就将人带走了。”

“你对他有印象吗?”沈和韵站在伞下,悄悄搡了一下林颂钧的腹部,跟他确认。

林颂钧淡淡道:“眼熟。”

林宰眼睛瞪的溜圆,将最坏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难道失联不是因为家主有危险,而是因为他再次失忆了。

他努力冷静下来,“可以的话,我们两个能不能单独聊聊?”

他看向林颂钧。

林颂钧看向沈和韵。

直到沈和韵点了下巴应允。

两人垂手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交谈,林宰故意压低伞面,挡住两人的脸。

“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的记忆恢复了。”

林宰惊喜中感到莫名,“太好了,可是、您为什么要留下来,还不联系我们?”

林颂钧:“沈和韵会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没有回答,却已经给了答案。

林宰顿了顿就明白了一切,“可您还有婚约在身。”

“一纸空文而已,难道大家都不提,是真的默认我要守着一张纸过日子吗?已经过了二十年的伤心事,也是时候再提起了。”林颂钧无比平和。

指腹为婚,本是林沈世家交好的美事,林颂钧七岁时就知道自己已经订下婚约,也是七岁时,他还没弄懂婚约意味着什么,更不提腾升起反叛包办婚姻的意识,他素未谋面的小未婚夫就消失了。

长辈会捂着他的嘴巴不许他问,将他拉到没人的房间严肃地告诉他:“不是消失,他根本没在这世上存在过,以后不要再提。”

林沈两家谁都不提这件事,十六岁的林颂钧在父亲醉酒之后才问出来,他婚约里的未婚夫出生便是弱胎,来这世上没哭出声来,十分钟就又回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