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钧曲着的手指攥拳,不由忐忑起来,受教地点了下头。

霍梦无声笑了一下,“别紧张,你不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但我自认对你们林家人的脾性有几分把握,否则当年也不会任由两家长辈顺水推舟将一句指腹为婚的玩笑话坐实。你知道,他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恋综上那些无情无义的玩意气得我头脑发昏,但在他那儿翻篇了,我也就按下不提了,但你不能伤害他。你与他确实有一段缘分,事到如今我不阻拦,我知晓婚书你还留着没有作废,但你要明白,什么时候他点头了,这件事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性。”

霍梦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不怒自威,不似刚刚沈和韵还在时那般慈爱。

“您说的我都明白,我会保护他的。”林颂钧正色道。

换下卡通睡衣的沈和韵从楼上冲下来,他板着脸挑了两个最丑的花瓶抱到林颂钧的车上,在副驾上拉下安全带嘀嘀咕咕。

“我沈和韵英明两世,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笨蛋小弟骗了……”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逃避已经无法解决问题,沈和韵已经做好了重新斗争的准备。

林颂钧帮他检查过安全带,听着他胡言乱语只觉得可爱。

“去剧组?”林颂钧打转方向盘。

“不,去你家,妈妈让我把花瓶送过去。”沈和韵抱着双臂,是防备又公事公办的姿态。

林颂钧说:“然后呢?”

“然后你再把我送到剧组啊,不然我要怎么过去?”沈和韵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

林颂钧只好说:“好吧。”

两家老宅离的并不近,《恶徒》剧组也在郊外,几个折返时间都花在路途上。

林颂钧约莫猜出些沈和韵跟他赌气的心思,尽管如此他依旧什么都没说,打开音乐放了几首钢琴曲,驾车出发了。

路途遥远,音乐催眠,沈和韵今天醒的太早,在等第不知名的红绿灯时他竟然合上眼睡着了。

林颂钧降慢车速,时不时回头望他一眼,沈和韵睡颜恬静,只剩浓密卷曲的睫毛偶尔会颤动一下。

林颂钧想起刚刚沈和韵还穿着蓝色卡通睡衣,不说话时倒是很乖的。

他舌尖抵着牙齿,压抑地叫了声“宝宝”,只有他自己听见。

车子开到半路,沈和韵的手机突然开始响动,林颂钧将车停到路边,眼疾手快掏出他的手机调整成了无声模式。

没有联系人备注,似乎也不是骚扰电话,来电提醒亮了很久才熄灭。

林颂钧顿了顿,将手机放在座位之间的储物盒上,调转方向往剧组开去。

一路上沈和韵的手机明明暗暗,林颂钧留了些心,发现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的来电。

车子停在剧组之外,又过了十几分钟沈和韵才迷迷瞪瞪转醒,他带着微弱的鼻音,“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