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无力地颓坐在皮质沙发上，他看着头顶那发白的天花板以及那盏没有亮起的灯，呆愣了好久。

片刻后，余念掏出兜里的手机，找到某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姐。”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余念！怎么了？你嗓子好点没？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机会和你好好聊聊…等过两天忙完，我就坐车去看你，你……”

“姐，”余念打断了余情的碎碎念，“我不能唱歌了。”

余情貌似愣了两秒，接着便传来一大声惊呼：“啊？！怎么回事？给姐说说，怎么了？是不是嗓子又出问题了？”

余念听见电话里传来了皮包被打开的声音，还有些杂乱的收拾声，他急忙开口道：“我…我嗓子没事，你不用特地请假过来！”

“……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姐姐说清楚了！”

余情貌似停下了收拾的动作，电话那头又恢复了安静。

“我只是…害怕我的歌声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完完全全的改变…”

余念的声音发着颤，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清楚余情到底明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现在唯一想要依靠的，就是自己的至亲，这个保护了他那么多年的姐姐。

余念想要的是倾诉，而不是单方面地接受他人的安慰与鼓励。

毕竟最了解他的人，除了余情以外也没有第二个了。

“余念，你是一个歌手。”

余情毫不犹豫地接上了余念那番打着颤的话：“没有人喜欢改变，但并没有事物是一成不变的，你懂吗？”

“当年爸妈出事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个美满的家庭，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余情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掩盖声音底下的哭腔，她依旧对手机那头的人说着话，没有丝毫的停顿：“有多少嗓子受伤出事的歌手，依旧拼了命地歌唱，他们恐惧的不是声音会不会改变，恐惧的不是粉丝会不会买账，他们恐惧的是自己究竟还能不能继续站在舞台上唱歌。”

“余念，你向往的是舞台和音乐，对吧？”

“你以为你一直以来，是为了谁唱歌？”

余情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说得余念大脑空白，某股被抽离身体的东西在余情的话语间重新注入体内。

余念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而余情则是那根鞭策着他前进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