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路睫毛很长,垂在那里的时候总给人种他很温和的错觉。于是当他开口,无论性质怎样的话,都含着一层无可奈何的包容与平静:“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
“他们说。”夏子路抬眼,皱了皱眉头,似乎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他们说‘你应该醒来了。姜烽为了你已经去了那里,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那很危险的。’”
“醒醒,夏子路。”
带着遮住半张脸口罩的男人坐在脸色苍白男孩的病床旁,温柔地在他耳边细语:“姜烽接了新任务,独自前往中东清剿那些剩余的二代人,他们会从新疆吐鲁番过境,越过塔克拉玛干沙漠。”
“……”
“夏子路,你忍心别人这样为你吗?你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吗?”
“……”
“夏子路,瘟疫在塔克拉玛干沙漠杀死了六十万人,就活了你一个。你不知道那里多危险吗?”
“……”
“为什么不阻止他呢?他不是你的好战友吗?”
“……”
我想要阻止他啊。
昏迷的夏子路费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竭尽全力,也只是让口中的舌尖微微一颤,连牵起指节的力气都没有。
在他苦苦挣扎的时候,心率表发出轻微的“哔哔——”声。
走廊处医生脚步匆匆,坐在病床边的男人飞身跳起。
“咚。”住院部楼下,一个男人从六楼稳稳跳下地面。抚抚衣角,站起来走远。
“嘎吱——”
门被推开,医生走进门里,拿起病床边的病例记录,“唰唰”下笔,不知在记些什么。
拉我一把。
昏迷的夏子路在一片白茫茫中想要呐喊。
拉我一把,让我醒来,我要去找他啊,别让他去那里,那里很危险啊。
“子路?”
姜烽将神游的夏子路拉回来:“怎么这都能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