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人数,所有的特种兵都上了自己队伍的车。他四处环绕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带黄袖章的人,其实仔细看看,好像一个都没有。
他看了眼那辆插着黄色旗帜的车,内心冷笑一声: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国防科技大的可真没种,连车都不敢下。
皮卡一辆辆,他却一直注意着那辆扬着黄旗的车。
忽然,从前向后的第五面车窗里,他看到了一个侧脸。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当时大三的赵嘉是整个军校系统都很有名的人。他成绩优异,家世清白,为人谨慎,品格个性样样像规划好的、最精密的三角函数图案,每一场演习的表现都完美符合所有课本上飘渺的数字指标,任何一段演练都值得掐出来让新生断章酌句地分析,这个人好像永远在规矩的楠木相框里。
当时的他还没有见过赵嘉,也没有理由一眼就认出他。可是车窗里那张还略显青涩的侧颜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人一定是他。
他低着头,也许正在调试烟雾弹夹,眉眼平和而认真,身侧的人好像正在与他说些什么,他头向内偏侧十五度,下颚的线条紧紧勾勒住,显出一种锋利到极致的美感。
人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很难改变的,严炀彻的散漫、艺校里青春男女的热情、把斗殴当家常便饭的无人的无赖、市井街巷商贩流氓的琐碎繁杂、高级中学那些兢兢业业背着书包赶死线的学生的焦急和纯弱。
在他十几年的生涯中,他还从未见过这样——能将自由与自律、克制与敢、无坚不摧与墨守成规融合的这样完美的人。坚忍不拔,所有人都相信他的能力,都敢将背后托付给他,可他又时时保持谦卑自忍,那是一张永远不会失态表情的脸。
他可以在遵循所有规则的基础上,完成一切他想作为的。
第22章
飘着黄色旗帜的警备皮卡缓缓驶向前方。
“快到军区了,大家注意一下,进去以后不要乱跑,等我们安排线路,演习开始以前,保证能把大家送到演习圈里。”
严炀彻回过神,跟着大家一起跳下车。
皮卡排了一路,前方却半天没有动静。司机不耐烦地跳了下去,拿起对讲机对着里面不知名的频道低声问着什么。
“师傅,前面干嘛呢?有这么慢么?”
“小声吵吵。”司机回头骂道,又从车上去下一个望远镜:“好像有人在闹事。”
“闹事?”车上炸了,“有人敢在军区闹事?”
无聊的人群总是容易对八卦上瘾,你一言我一语地撺掇起来,前面几辆车也有人跳下来聊天,严炀彻一边跟几个人聊天,一边余光瞟着那辆黄旗车。
车门紧紧闭着,没有一个人下来。
“诶,听说前面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