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苦的要死的刷锅水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苦大仇深地看着窗外刚刚苏醒的城市。有同事骑着自行车来上班,有家长拽着孩子送去上学,也有三两个打闹的初高中生嬉笑这跑过去。
他自虐一样压着胃痛,一口一口灌着自己那堪比中药的刷锅水,满脸呆滞地等着自己这一波疲惫值刷完,黑咖除了前几口入口能让他觉得小小的被刺i激到、能稍微清醒几秒以外,后面就是迷魂汤一样的效果,昏昏沉沉的他灌着昏昏沉沉的汤, 昏昏沉沉地看着窗外朝气蓬勃的早晨……然后忽然惊醒。
姜烽步伐极快,事实上他从进入夏子路的视线范围到出去一共用了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可是,夏子路却猛然一怔,酸软的肌肉同时紧绷起来,大脑霎时空白一片,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晕了过去。
目睹全程的咖啡店小妹坚称他是被路过的模特帅晕的,鉴于小妹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将他及时送到了警察局的医务室,夏子路决定不再反驳,默默咽下了那句“我不是我没有”,任她yy。
咖啡店小妹一脸恨铁不成钢:“夏夏警官,虽然那位帅哥是很帅,但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个小帅哥啊,从窗口看了一眼就被人家帅晕过去了,这可怎么是好?传出去太跌份了,跟咱们没见过男人一样!”
夏子路:“……”
夏子路:“是是是。”
“哼哼,那个大夫……法医说已经通知你们队的人了,一会儿你们副队来领你,这么丢人,看你怎么办。”
“是是是。”
“哼!”咖啡店小妹对着镜子擦了擦自己牙缝,“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领导会怎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夏子路朝着她的视线看去,正纳闷哪尊大神让她能安静下来,就见姜烽弯着腰从门口走进来,带着善意试探问道:“你好,我是刑侦一组副队姜烽,我接到法医室的电话,说我们的人在这里需要照顾,请问夏子路在里面吗么?”
咖啡店小妹嘴唇抖抖抖:“呃……男模?”
姜烽:“?”
从外貌来看,姜烽无疑使十分之一的顶尖那一种,但不同于夏子路的温顺亲和,弦思的精致易碎,他是一种非常刻板的“好看”,那感觉就好像是用刀片削出来的石膏像,即使寥寥几刀,也能让人感觉到是长在所有人审美平均线上的,这张脸任何人看来都不会觉得反感,在第一眼看去会有很深的印象,绝对是“惊艳”梯队的一员,可是如果再次去看……反复地看,不仅会觉得腻,还会觉得有些惊悚。
因为真的是太像刀子削出来的雕像了……鼻梁不像正常人都会有微微起伏,而是平刀面直接刷下来,从下巴到耳后的下颌骨也是一样,线条干净利索,太平了,像是被人用刀削过一样,半点起伏都没有。
然而那个身影出现在医务室的那一瞬间,夏子路好像被真空机抽出了灵魂,他想起早上看到这个新来的副队时大脑在无意识的剧痛中闪现出的画面。
记忆中的他受了很重的伤,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视线都变成黑白色。色彩在非常漫长的挣扎缓缓回来。地上都是黄色的砂石,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有x型的红白金属路障,有些已经断掉锈掉,有些还沾着不只知是油漆还是血迹的东西。不远处的中央停着土绿色军用皮卡,耳边还有嘶哑衰弱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