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皮尔忽然抬起头:“那就是还有吗?您下一次进城拿补给的时候……您,您是怎么进城,会不会有车……”
达博宽慰着这个忽然焦躁起来的男人,无论是谁面对这一屋子的老老少少也不会有多少戒备,他带着一种特殊的自傲感道:“萨拉城每月十五号换我值岗,我会在清晨换岗后顺便进城买东西,也不会待太久……”
话音刚落,达博就觉得面前男人的眼神有哪里不对劲。
窗外的风声太刺耳了,达博心下一惊,面前的两个小孩忽然跳起来,一左一右控制了他,手劲大得惊人,根本不想他们看起来这么“正太”,面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叹了口气,木讷着脸瘫坐在桌旁,楼下的大门被打开,脚步声匆匆不绝,达博的心狠狠摔在地上:“你们,你们不止这么多人!”
斯皮尔疲惫地看了他一眼,话都不想说,点了点头。
“不觉得你们太过分了吗?我好心招待你们,哪里对不起你们……”
压着他左肩的男孩用力将他一压:“那我们好好待在城南,你们又为什么要泄露我们的行踪,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们,要让你们引来这样大的杀身之祸给我们?”
达博想起之前乌托邦以人数不够为由要带走一批壮年的时候,城中那些人拼命把他们的方向向南指引的事。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
其实做人,要么就认认真真,为每一件自己觉得对的事奋不顾身,勇敢着直面所有的荆棘;要么就心一硬到底,永远不做对自己没好处的那些世俗道德下的假大空,为了自己谁都能伤害,谁都能背叛。
最难做的就是心里怀着理想,手上却畏畏缩缩,永远被困在道德的枷锁里苦苦挣扎自我唾弃,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真正自由,哪怕七老八十垂垂老矣,病榻之上想起曾经背叛过的人、对不起的事还是倍感折磨。理想的英雄活在心底,几十年如一日地批判着生活中的懦夫,对英雄和懦夫都是一种天长地久的折磨。
楼下的脚步渐渐逼近,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这是一批有着作战能力的小部队,因为特制的鞋靴和武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入耳,脚步的节奏都蕴含着力量。他认命地闭眼,没过几分钟,一支年轻的满编队就出现在他眼前。
为首的年轻人长相锐利,面无表情,英俊得像个机器人,他俯视着被按在地上的达博,毫不带感情地张口:“下一次十五号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