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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室友很懂,“行,老地方占位置等你,有事打电话,我们就在那边。”

程君止转身,这才算直视了程渡,言简意赅,“有事说事,没事离开。”

程渡凑近了,想碰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程君止侧身躲了他的触碰,拒绝意味很明显,“原谅?这么多年不见,你第一句话这么惊人的吗?看样子多年不见脸皮是修炼厚了不少。”

他是这样的,一直都这样阴阳怪气,对讨厌的人从来没有好脸。

“你一定要这么跟爸爸说话吗?君止”程渡眼睛其实也很漂亮,眉眼细长,情绪波动也不明显,但也许是年纪大了,他极力想要掩饰却还是轻而易举流露出了受伤。

“我没有爸,我只有妈,”程君止咬牙,像警告,“还有,别叫我名字。”

“你为什么不肯原谅爸爸?这些年给你打的钱你也没收,电话换了,地址换了,我找了也没找到,直到前段时间遇到你们高中班主任,她跟我说只知道你来了南大读书,我便每天都过来,但不敢进去,也不敢去打听,我怕你还在生气,所以我每天都在这周围等你,就为了等到你见你一面……”

如果不是亲历了那些,程君止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冷血无情,没良心,他这话说的多好啊,不敢打扰,每天蹲点,甚至是为了你每天都在这里,但现在,程君止只觉得恶心,替高秀雅不值。程君止没理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另一边,花坛里的月季旁长了一株无名小草,很矮,但足够显眼,他视线,一直在上面。

程渡继续道:“爸爸这些年反思了很多,知道对你的亏欠,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也仅剩我这个直系亲属了。现在找到你了,希望和你和解,我们像小时候不好吗?”

程君止觉得好笑,当初是程渡出轨,抛弃了高秀雅和还在读高中的程君止,没离婚之前,高秀雅一个人丧偶式育儿,程渡只会做一件事,就是转账,其余的一切都没有,高秀雅忙于工作,还要等着周末回来做顿饭给程君止,可以说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就剩高秀雅撑着了。

但如果仅是感情破裂,程渡有无数个机会和时间,跟高秀雅和平分手,程君止一定尊重,他比谁都希望自己的父母不仅仅是父母,更是自己,希望他们幸福。但是,程渡选择了最恶毒,最伤害高秀雅的一种——是出轨。

如果当年程君止和林泽之在街上撞见只是猜测,那么后来程君止在家里找到的法院判决就是实锤——准确的来说是调解书,因为高秀雅去民政局要回了离婚协议,所以当时没走成协议离婚。但程君止后来才知道是,在俩人协议离婚之前,程渡已经去过一次法院起诉高秀雅离婚。第一次程渡起诉离婚,理由婚姻感情破裂,被法院驳回了。协议离婚没走通,六个月后,第二次起诉,法院组织调解,出的调解书,同意离婚,且原告承担诉讼费用。

“君止,你对我有误会,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给你讲当年的事情,你妈妈他你也知道,脾气不好,她这些年对我”

“够了,”程君止忍无可忍终于打断,“你不配提我妈。”

程渡却难得固执,“你妈她,她脾气不好,经常骂我,我们感情早就出了问题,迟早会分开的,而且你当时快成年了,能接受这些了,我们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