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唐建业这种人厮混在一起又不是一日两日,是十几个年头,这会儿说这话实在有点晚。
唐珵没说话,但他知道他能侥幸来北京上学,好像不是靠母子情分的牵绊,全是靠自己可观的成绩。
“唐珵这么厉害?能考六百多分呢?”
“听姐夫说,珵珵高中的成绩一直是全校第一。”
“他们小县城那种教学条件还能考这么高的分,说明唐珵学习的天分很高,不用太担心,以后北京的学校也是随便挑。”
听了季名堂这话,秦淑容皱起了眉头,“别灌输他这种思想,核心就是被你这么惯坏的。他还好有北京户口,以后找几个家教老师补补还有学上,唐珵能一样吗?”
说罢,回过头来看着唐珵,“别听你季叔叔胡说,就一年了,要靠实实在在的成绩才能考上,你是半点捷径也没有。”
唐珵扬起一抹笑,客气乖巧,“我知道妈,你不用担心。”
转过头后,唐珵的眼神变得冷淡,透过车窗打量这个城市,秦淑容的话经不得细想,同样是儿子,季初晗有捷径他却没有。
但他现在不比小时候那样不识时务,不会不识抬举地非要求个公平,秦淑容怎么厚此薄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靠着秦淑容在北京暂时安顿下来,等着熬过高三就能离他们远远的了。
车忽然停下,停在了一个胡同口的停车场,秦淑容揽着唐珵的胳膊,往前指了指,“前面巷子的第三户,红色的门,就是你姑姑家。”
唐珵抬起头,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稀奇,一抬头就能看见一个露天的阳台,阳台边上,围着一圈的盆栽。
唐建业也爱花爱草,可惜他照顾得懒惰糟蹋了花草,总是养不活。
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秦阿姨。”
唐珵闻声看过去,七八月的天长,巷子口围坐着一群上了年纪趁太阳快下山避暑的人。
唐珵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其中的少年身上,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轻轻摇着,伸着另一只手朝他们招了招。
唐珵紧跟着秦淑容的身后,抬眼打量着宋瑜,和他幼时见到的宋瑜一般无二。
十岁前,唐珵没被完全交到唐建业手里的时候,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那时候住在宋瑜家里,方平姑姑疼他,他也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外人。
跟在这个大他四岁哥哥的身后亦步亦趋,但他心里清楚,宋瑜不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