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君漾指着其中一个袋子道，“我的。”

季尧清把袋子放旁边，先替他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再拿起另一条毛巾，替他擦了擦，才给他穿上。

车内昏暗，雨水打在车上噼里啪啦响，路边的灯亮着微弱的光看，勉强能在车内视物。

季尧清摸到他身上都是一片冰凉，加快了给他穿衣的动作，又找出小毯子来给他披上，裹紧了，才自己换衣服。

他并不知道夏君漾还在车内放他的衣服，知道了也不会反对，他换上了一件短袖t恤，一件黑色的运动裤，连底裤都备着。

他不知道夏君漾的这个习惯从何而来，也还好他在车上备着衣物，今日才不用穿着湿衣服回家。

“漾宝，冷不冷？”季尧清换好衣服之后，就把湿衣服全部放进一个袋子里，等会儿拿回去洗。

“嗯。”夏君漾只应了一声，见他收拾好了，就靠过去，把毯子分给他一半，然后自己窝进他的怀里。

季尧清把他紧紧的抱着，又找了一下，拿出了另一条毯子，盖在他的腿上，“我们马上回家，回家洗热水澡就不冷了。”

夏君漾点点头，被暖风吹了这么一会儿，其实他已经没那么冷了，不过也没有拒绝季尧清拿出来的毯子。

车内的两条毯子都被他拿出来了，这次回去都要叫小吴和小左拿去洗一洗才好，再备别的在车上，以防不时之需。

季尧清拉着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捂着，夏君漾的鞋袜也湿了，他刚刚直接帮他脱下来，换好衣服也没有给他穿上鞋子。

夏君漾动了动脚趾，被季尧清挠了一下脚底板，他缩了一下，下一秒直接给他一脚，裹着毯子不说话了。

“漾宝？”季尧清看着他低下头，这下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了，他有点怕，怕夏君漾会生气。

今日的他，会不会让夏君漾觉得他很无能，会不会让夏君漾觉得他是个失败者，会不会觉得他不是个可靠的人，会不会对他失望了。

季尧清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今天第二次手术失败时，他只觉得无能为力，那一瞬间他其实有点怨家属和病人，为什么不遵医嘱？为什么听医生的话？为什么不相信医生还要来医院？

那时的他有无数个为什么，但对自己的责怪还不到百分之五十，也只是懊悔没有让护士时刻守在病房里，也只是懊恼不该让家属进去陪护。

可是到了晚饭时间，他想起夏君漾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绝望又无助，他害怕自己在夏君漾心目中的形象大打折扣，害怕夏君漾会因此而责怪他，害怕夏君漾会离开他。

如果在医学和夏君漾之间，必须选择一个，那么他选择只为夏君漾看诊。

夏君漾永远都会是他的优先选择，就算是他自己，在夏君漾面前，也得排第二。

季尧清的表情越来越沮丧，好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似的，只是手里还紧紧握着夏君漾的脚，希望能把自己掌心里的暖意传递给他。